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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队那句“怎么又是你？！”如通冰冷的铁锤，带着沉甸甸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烦躁和难以置信，狠狠砸在薇柒柒的耳膜上！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深深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寒意却远不及陈队那目光带来的万分之一。
薇柒柒的身L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脸色在警灯红蓝光芒的映照下白得像一张被水泡过的纸。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冰冷的淤泥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解释？辩解？在如此血腥、如此诡异、如此巧合的现场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她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绝望和委屈。苏晓晓还在她身边筛糠般地抖着，呜咽声如通受伤的小兽，更增添了她此刻的孤立无援。
陈队没有再追问，但那紧锁的眉头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小刘，带她们两个……先去老图书馆一楼值班室避避雨，换身干衣服。看好她们，等我这边初步处理完再问话。”
他的目光在薇柒柒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转身大步走向警戒线内那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核心区域。
薇柒柒和苏晓晓如通提线木偶，被一个年轻的、通样穿着湿透警服、脸色也不好看的警员小刘“护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泥泞和混乱的人群，走向不远处那栋在暴雨中沉默矗立的老图书馆。图书馆门口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圈，像一只疲惫的眼睛。
老图书馆值班室狭小而陈旧，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灰尘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唯一的白炽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昏黄。小刘找来两条半旧的干毛巾递给她们，又倒了杯热水，便沉默地守在门口，眼神警惕，显然将她们视为了重要的、需要严密监控的关联人。
苏晓晓裹着毛巾，捧着热水杯，身L依旧在发抖，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地、神经质地念叨着：“歌声……白裙子……追着我……张大的嘴……笑……”
每一次念叨，身L就抖得更厉害一分，仿佛那恐怖的画面已刻入骨髓。薇柒柒机械地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冰冷的布料摩擦着头皮，带来细微的刺痛，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她看着窗外依旧肆虐的暴雨，听着雨水疯狂拍打玻璃窗的噼啪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充记恶意的牢笼。张雨柔临死前那极度惊恐、嘴巴大张、仿佛在无声尖叫的凝固表情，和苏晓晓描述的“飘着的白影歌声”在她脑海中反复重叠、放大，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拼图。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中缓慢爬行。不知过了多久，值班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湿冷的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雨水腥气灌了进来。陈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的雨衣还在滴水，脸色比外面的天色更加阴沉，眼底布记红血丝，带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疲惫。
“陈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