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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对拜阴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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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债难还
女尸的盖头被阴风掀飞,露出那张与我镜像般的面孔。她裂开的唇角不断滴落井水,舌尖蜷曲着一只莹绿色萤火虫,翅膀纹路竟与祖母临终前画的符咒完全相同。当我们额头相触的刹那,山神庙地砖突然翻涌如浪,数不清的倒悬棺材破土而出,棺盖缝隙同时伸出青灰色的五指。
血月在这一刻被天狗吞噬。妹妹突然扯开嫁衣,露出纸糊胸腔里蜷缩的童尸——那具本该泡在糯米酒缸里的尸身,此刻正握着半块带牙印的镇魂玉。当玉块与女尸手中的残玉合二为一,所有倒悬棺材同时传出抓挠声,每口棺材表面都凸出张人脸,全是历代被献祭的家族女性。
我突然看清女尸旗袍下的真相。她朽烂的腹腔内缠绕着新鲜脐带,末端连接的正是妹妹纸化的躯体。随着子时更鼓响起,那些泡在陶瓮里的舌根突然飞入口中,拼凑出跨越百年的凄厉控诉:棺生子续的是死人命,锁魂铃养的是活尸胎!
祠堂门槛炸裂时,我的喜服化作漫天纸钱。女尸的骨手插进我胸腔,却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她枯瘦的指节间握着一团跳动萤火,火光里沉浮着个眉心带痣的初生女婴。倒悬棺材群的抓挠声突然静止,八百个声音在我髓海里轰鸣:你才是被替换的煞胎,铃铛里锁着的才是原主......
血井喷涌的瞬间,我撕开了手腕的皮肤。迸溅的不是鲜血,而是发霉的竹篾——那些深埋在我骨肉里的纸扎人框架,此刻正在月光下疯长出朱砂绘制的经脉。
老槐树的根系从地底反卷上天,每条根须都串着块残缺的墓碑。我在碑林间踉跄奔跑,指尖拂过的每块青石都传来产婆的惨叫。当第八块刻着棺生子的残碑擦破额角时,脓血渗进眼眶,终于让我看清缠在槐树枝头的送嫁队伍。
轿帘掀起时,四只血红的眼睛同时转动。左边的女尸顶着我的脸掀开盖头,右边的妹妹用纸糊的手掌托起铜镜——倒影里所有倒悬棺材突然竖直砸落,棺材板缝隙里探出的手臂,全都戴着我脚踝上那种生锈的铜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