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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啊!
司机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满面油汗混着惊怒,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韩屿嘴唇翕动了几下,牙齿互相敲击,最终连一个抱歉的音节也没能挤出来。他猛地垂下头,脖子僵硬得快要断裂,脚步错乱地几乎是逃离了马路中央,像条被烫伤的狗躲入街边的阴影角落。喘息未定,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单薄的衬衫布料,紧贴在皮肤上,透骨的凉。
是错觉太巧合一连串的侥幸脑子一片混沌,只剩下心脏在空腔里疯狂而无序地乱撞。
直到他撞进急诊室,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像要剐掉一层黏膜。他脸色白得像刷了墙粉,浑身筛糠般不受控制地抖着。医生,我…我…话到嘴边,却像被粘稠的胶糊住了喉管。幻觉鬼上身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一个疲惫的年轻女医生推了推滑到鼻梁中部的金丝眼镜,眉头紧锁,刷刷开了几张化验单。先查查电解质神经传导,再看看有没有睡眠焦虑问题。
白纸黑字,显得他像个大惊小怪的精神病患者。
走出诊室,他靠墙滑坐到冰冷的公共座椅上,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气。走廊另一头猛地爆发出一阵凄厉得几乎撕裂空间的哭嚎,是那种绝望到掏空内脏的悲鸣。几个浑身沾满灰尘血污的家属正半拉半抱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死命地往手术室方向拖。妇人脸色死灰,涕泪横流,喉咙里的声音破碎不堪:放开我…小军…妈来接你了!妈看见你了啊…
路过他身边时,妇人那双浑浊又疯狂充血的眼睛突然扫向韩屿这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吐出一句:影…影子…他的影子…吊着的…
这话像一盆混着冰碴子的冷水,兜头浇在韩屿刚勉强压抑住的恐惧上。汗毛根根炸起,头皮发麻。他猛地站了起来。
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小哥,脸被安全帽勒出明显的印子,手里捏着份皱巴巴的资料单子,压低了嗓音对旁边的年长同事嘀咕:啧,高速追尾,拖出来人就没了…那个惨…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油汗,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麻木和一丝细微的唏嘘,可惜了,才二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