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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能待在这里!必须躲起来!不能被穿红鞋的人找到!
脑子一片混乱,像被塞满了乱麻。躲到哪里去哪里才安全目光像受惊的兔子,在死寂的院子里疯狂地跳跃、搜寻。柴房太小!水缸太浅!鸡窝太臭!
我的眼睛,猛地钉在了堂屋角落里那口黑沉沉的物件上——寿材!那是前些日子,给村西头久病的刘老太爷预备下的,崭新的杉木寿材,还没来得及上最后一道漆,散发着浓重的木头气味,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卧在阴影里。
棺材!又大又深又黑!能把我整个装进去!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了恐惧的混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棺材盖没有完全合拢,虚虚地搭在上面,留着一道缝隙。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又推又顶,沉重的木头摩擦发出沉闷的嘎吱声。那道缝隙终于被我推开了一个勉强能容我钻进去的口子。一股混合着新鲜木头和桐油味道的、冰冷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娘亲还趴在灶房门口,王婶倒在血泊里,那些凝固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整个村子死寂无声,只有风还在呜咽。
我一咬牙,抓住棺材冰冷的边缘,像条滑溜的小鱼,哧溜一下钻了进去。里面又黑又冷,空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狭窄,刚够我蜷缩着躺下。浓烈的木头味和桐油味呛得我直想咳嗽,我死死捂住嘴。
刚把自己塞好,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把沉重的棺材盖往回拉。粗糙的木头边缘刮擦着我的手指,火辣辣地疼。终于,咔哒一声轻响,盖子被我拉回了原位,只留下头顶一道细细的、透着一丝微光的缝隙。黑暗,像冰冷沉重的湿布,瞬间将我彻底包裹。
我蜷缩在这狭小、黑暗、冰冷、充满陌生气味的空间里,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手腕上,娘亲给我缠上的、裹着银镯子的那半块红布,紧贴着皮肤,沉甸甸的,像一块烙铁。王婶临死前那沾血的字句,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别信穿红鞋的人……别信穿红鞋的人……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声音,也放大了无边的恐惧。时间在这口木头的囚笼里,似乎失去了意义,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也许漫长得像一生。外面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终于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