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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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愣住了。他看着老金那身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旧夹克,看着他粗糙黝黑、布满岁月和劳作痕迹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纯粹得近乎笨拙的坚持和拒绝。一股更加强烈的震动和敬佩,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

老哥…赵建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尊重,您…您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再坚持把钱塞过去,而是深深地看着老金,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家里有什么困难没有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无论如何,我得表示表示！您尽管说！

老金被赵建国这突如其来的、真诚的询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搓了搓粗糙的手,脸上露出老实巴交的笑容：我就是个摆水果摊的,在城西老菜场那边,风吹日晒的,混口饭吃呗。家里…家里都挺好的,没啥困难。他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

摆水果摊赵建国重复了一遍,眼神里的敬佩之色更浓了。一个在底层辛苦谋生的小摊贩,面对这样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竟然毫不动心这需要怎样的定力和品性他不由得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卑微的男人刮目相看,心中那份感激更添了几分敬重。

真的不容易！风吹日晒的,挣的都是辛苦钱！赵建国感叹道,语气真诚,老哥,您这品质,太难得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家里孩子呢都还好吧上学还是工作了

这个话题,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了老金强装的平静。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下去。女儿金玲那张强颜欢笑的脸,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一股苦涩涌了上来。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不受控制地从老金喉咙里溢了出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声音一下子低沉沙哑了许多,有个闺女…刚大学毕业…前阵子…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郁闷都吐出来,孩子挺争气,考了家挺大的国企…叫什么…宏远集团的笔试考了第二名！面试…面试也说是表现挺好,可最后…最后人家就要了十个人,没录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奈和心疼,这世道…没点门路…光凭本事…难啊！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带着一种被生活碾压后的无力感。

赵建国一直认真地听着,当听到宏远集团四个字时,他的眉头猛地一挑,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极其惊讶、随即又化为巨大了然和某种奇异光芒的神采！

宏远集团赵建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奇,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老哥！你说的是市里那个搞重型机械的宏远集团招聘只招十个人

老金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和动作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啊是…是啊。就是那个宏远。赵处长您…您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