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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里的孩子突然挣扎下地,打翻了那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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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里,绝望这个词,于我而言不过是小说里一个夸张的词汇。它遥远、模糊,带着一种文学化的矫情。直到我躺在产后病房那张冰凉的床上,身体像被拆散了重组,每一寸骨骼都在无声地叫嚣,而我的孩子,那个刚刚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的、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生命,却不在我的怀里。
婆婆张素芬,我的丈夫陈默的母亲,像一尊披着慈祥外衣的守护神,稳稳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她怀里紧紧箍着我的儿子——陈晓阳。小家伙在她臂弯里睡得正沉,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花白的头发和婴儿柔软的胎发上跳跃,勾勒出一幅看似温馨的祖孙图。
孩子睡了,别吵着他。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的目光扫过我想伸出去的手,那眼神像冰凉的刀片,瞬间切断了我指尖的渴望。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只挤出一点气音:妈……我就想摸摸他,就一下。生产耗尽了所有力气,连这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婆婆嘴角向下撇了撇,那是一个惯常的、代表不赞同的表情。月子里的人,手上不干净。晓阳这么小,娇贵着呢,哪能随便摸再说了,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孩子认生,你抱他会哭的。哭坏了嗓子怎么办陈默小时候就是被我带大的,我有经验。
认生他才出生不到二十四小时啊!一种荒谬的、冰冷的恐慌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我的孩子,连我的气味都还没来得及熟悉,就已经被宣判认生于我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我用力眨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白痕。
门被轻轻推开,陈默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看见屋里的情形,他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在我通红的眼眶和他母亲紧紧抱着孩子的姿势之间飞快地扫了个来回。
怎么了他问,声音有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