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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沙发坐会儿。他熟稔地换了鞋,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径直走向开放式的厨房。那里一尘不染,锃亮的不锈钢厨具冷冷地反射着灯光,显然极少被使用。
沈薇依言走到客厅宽大的灰色沙发坐下,看着江屿在厨房里忙碌。他打开保温袋,取出几个保鲜盒,又打开她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的冷藏室,熟练地拿出仅有的几样食材——两颗鸡蛋,一小盒牛奶。
他系上一条他自带的深蓝色帆布围裙——沈薇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围裙也带来了。他打开炉灶,暖蓝色的火苗舔舐着平底锅底。他动作流畅地打蛋、搅匀,倒入温热的牛奶,撒上一点盐和黑胡椒。空气里很快弥漫开温暖的食物香气——简单的牛奶滑蛋。
他又拿出一个小炖锅,倒入清水,放入几颗饱满的红枣和一小把去了芯的莲子。盖上盖子,小火慢炖。很快,红枣和莲子特有的清甜香气便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中和了蛋奶的香气,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温暖感。
沈薇蜷在沙发里,身上披着柔软的羊绒披肩,鼻尖萦绕着厨房里飘来的、越来越浓郁的食物香气。那香气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真实,带着一种她公寓里从未有过的、名为家的温度。她看着江屿在暖色灯光下专注的侧影,看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线条流畅的小臂,看着他握着锅铲时那沉稳有力的动作……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温暖、酸涩和巨大依赖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无声地缠绕上她的心脏。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套价值不菲的冷硬盔甲,在这个系着围裙、为她煮一碗简单牛奶滑蛋的男人面前,变得如此可笑,又如此不堪一击。
江屿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金黄滑嫩的牛奶滑蛋,一小碗清亮微甜的红枣莲子水,还有一小块……用保鲜膜仔细包好的、她熟悉的深绿色抹茶熔岩蛋糕。
先吃点热的。他将托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声音温和。
沈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滑蛋送入口中。温润、细腻、带着奶香和淡淡的咸鲜,熨帖地安抚着空乏的胃。再喝一口温热的红枣莲子水,清甜滋润,暖流直达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发出满足的喟叹。
她放下碗,目光落在那块小小的抹茶熔岩蛋糕上。这一次,没有犹豫,她拿起旁边的甜品勺,自己动手,轻轻切开了蛋糕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