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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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扣上盗窃宗门重宝玄元玉璧的滔天罪名。苏芷嫣作证,赵元昊指认人证物证俱在,百口莫辩。灵脉被执法长老亲手震碎,修为如退潮般消散,最后一丝力气也用来维持那点可怜的炼气一层境界,不让自己彻底沦为凡人。青云门山门在他被丢出之前轰然关闭,隔绝了他曾经的荣光与全部过往。
冰冷的泥水刺激着脸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恨意像是淬毒的藤蔓,沿着断壁残垣般的灵脉疯狂滋长,缠绕住那颗破碎的心,一下下地抽紧。赵元昊！苏芷嫣！这两个名字在齿缝间研磨,渗出的不止是血沫,更有浓稠得化不开的毒汁。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身体里却传来一阵虚脱的摇晃,眼前发黑,内里空荡的剧痛提醒着那万载不复的沉沦。
呼…呼……
宁致远用尽残存的力气,五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地,拖动着这具沉重如灌了铅的残躯,每移动一寸,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不断从口鼻淌出,在地面上蜿蜒出断续扭曲的暗红色轨迹。他不知道要去哪,只凭着一个模糊的求生念头,朝着远离山门那片深重的阴影的方向,狼狈地爬。
不知爬了多久,力气彻底耗尽,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被巨大的黑暗吞没。意识沉沦前,身体滚下了一个并不高的陡坡,落在一处瓦砾堆上,冰冷坚硬的感觉透过薄薄衣衫传来。
……好冷……
死一般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永恒,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热流,在他濒死的意识边缘出现。源头,是碎裂得只剩下半块的粗糙青玉佩,不知何时被他死死攥在沾满血污的掌心。他的血,不知何时浸透了玉佩上那些残损的古奥符文。
玉佩忽然滚烫。
嗡……
低沉、非人、带着无尽空渺和机械般规则感的轰鸣,毫无预兆地撕裂死寂,狠狠贯入宁致远的识海深处。冰冷得毫无生气的声音随之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重锤,凿击着他仅存的魂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