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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放心,恩奇都……会告诉我们,”莺时注视着梅余骨的眼,露出一抹神神秘秘的微笑,“……毕竟……那去处一直长在他心里。”
梅余骨身躯一怔,似有顿悟,笑着应道:“极好,极好,你的法子总是最妙。”
他冲着辜流垣和乌德丰道:“两位大人,我与小女有要事去办,天光咱们就此别过了。”
“梅先生可自便!只是我们军务在身,不能远送先生了。”辜流垣说着,唤来辎运官,教他准备食粮美酒,送与先生姑娘一路裹腹之用。又把自已的贴已拿了出来,郑重交于梅余骨,“这点碎金,还望先生收下,关键时侯,能有个帮用。”梅余骨也是性情中人,更不推脱,只是一一谢过,坦然接受。
用过饭食,各自都入帐睡去。梅余骨仍坐在篝火边,看着趴在自已腿上熟睡的莺时,脸上爱意绵绵不绝。少时,他以臂肘撑腿,手托着腮,就这样睡去。
悠长的号角声在寅时准时吹响,各部整理队伍,起火造饭。
恩奇都早被卸了绳索,莺时早早就起来给他梳洗干净。一头暗红硬发高束颅顶,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紧致有型的脸就像剥了壳的栗子。两眼清澈如水,细看之下也有三分俊美。如今的恩奇都,活脱儿一个稚子。口中吚吚呜呜,他山一样的身躯再也没有先前的戾气。他左手举着五张面饼,右手撕扯着一颗硬头菜,坐在那里大快朵颐。莺时不时用木舀子喂他一口热汤喝。看他吃的热闹,莺时笑她:“吃得饱饱的,回家寻你娘子吧。”只听他叽里咕噜嘟囔了几句,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双手里的食物。双目微闭,高扬着下颌,用鼻子嗅探这记谷清风,好一会儿,他睁开双眼,起身自顾朝西行去,去往他碎碎念的处所。
梅余骨和辜流垣一众道了别,牵着驴子,走在其后。莺时骑在驴背上,她又唱起了那个小曲儿:“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歌声渐趋渐远,直到消声不见,一句“故乡遥,何日去?”辜流垣听得莫名感动,好一阵回不过神儿。他回首这片废墟,真可谓人间惨剧。更可悲的是通行的将士们也永远留在了这里。死尸堆积,时长日久难免爆发瘟疫。为绝后患,他下令烧绝这个村落。
最后的祭奠,熊熊烈火裹挟着浓浓白烟。辜流垣轻叹一声,转头换上坚毅面孔,命全队高举王旗率众继续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