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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莺时长叹一声，略带感伤道：“他们那么多人，只得两匹瘦马，若只是把马儿贩卖了，换得几石粮食，或是杀了、烹了、吃了，那也只解得一时难过，并无法解他们长久之困。亦或者总有那强壮的，有本领的，困顿极了难免多吃多占，那衰老的，年幼的，没力气的，可如何偷生活命？”
“丫头你忘了周先生讲过的物竞天择一番道理，生而为人，咱们管得两分，那便是至德至善，余下的八分，怕是只能留由天选。”
“伯伯，明明是无可奈何，您和周老爷子就不要难为上天啦。他们这些个隐世之人，凡事都好给安排个大道理，不当吃喝，这世人才难受用哩。”
男子手捋长髯，笑而不语。
“伯伯，您和周老爷子总将天下挂在嘴边，孩儿难免疑惑，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吾以为……人生也好，禽兽也罢，就算那指节大小的虫儿，都算作是苍生一派，穹庐之下，应尽享的便是天下。”
“可那些王们，都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孩儿不解，他们都说这天下是自已一个人的，可这世上那么多王，天下却只一个，那要如何分得？”
“天下一宇！得苍生者而得天下，便是这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通，不通。这一路行来，我们从一个天下去到另一个天下，就似那荧皇和姬华，朝云和隐玦。而现下前去的，又是哪个的天下？依孩儿看来，明明是分崩离析，礼乐崩坏，伯伯又如何说天下一宇哩？”
两人正说话间，那驴子欢快地“昂昂”叫了几声，莺时回头观望，笑意盈盈，道：“它……莫不是听懂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