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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当电话铃声再一次撕裂凌晨的死寂时,办公室里甚至没有人感到意外,只有一种冰冷的、宿命般的麻木感迅速蔓延开来。这一次,是城南。一个正在改造的老厂区宿舍楼,名字早已被遗忘,只剩下一个冰冷的门牌号:东风路47号,306室。发现者是对门早起准备去菜市场的老太太,被门口渗出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吓瘫在地。
依旧是破败的楼道,斑驳的墙壁,空气里是陈年的灰尘、劣质油烟和……那熟悉到令人作呕的、粘稠的甜腥。没有水声。死寂得如同坟墓。
老张一脚踹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依旧是浴缸。一个极其老旧的、边缘布满黄渍和锈迹的搪瓷浴缸,挤在狭小、肮脏的卫生间里。一个女人跪在里面,头颅低垂,赤裸的身体沾满了污垢,黑发黏在瘦削的背脊上。浴缸里没有水,只有一层厚厚的、暗红近黑的粘稠血浆,几乎覆盖了整个缸底,像一层凝固的、邪恶的油漆。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混杂着排泄物的恶臭,形成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猛地撞进每个人的鼻腔和肺腑。
陈默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他猛地扶住门框,指甲深深抠进腐朽的木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他死死咬着牙,腮帮子绷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硬生生把涌到喉头的酸水咽了回去。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映着那片凝固的暗红,充满了血丝。
这一次,伤口在右手腕。深可见骨,皮肉翻卷。手法……更加利落、干脆,带着一种残忍的熟练。
老张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手里的烟忘了点,就那么僵直地举着。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浴缸里那片刺目的暗红,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肩膀,那个曾经挺直如松、仿佛能扛起一切的脊梁,此刻竟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言喻的佝偻。
我的视线艰难地移开那道熟悉的致命伤,胃里翻江倒海。目光落在浴缸边缘,靠近死者垂落的左臂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