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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老张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透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泛着青灰,眼袋浮肿,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红血丝。他挥了下手,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
我点点头,橡胶鞋底踩在冰凉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粘滞的吱呀声。陈默跟在我身后,脚步有些虚浮,脸色比停尸房的墙壁好不了多少,紧紧抱着记录板和笔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空气里那股混合了化学药剂和……某种更深沉、更基础东西的味道,让他的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滚动。他使劲吸了下鼻子,试图驱散那无形的压力。
7号格位。冰冷的金属把手握在手里,寒气直透手套。我用力向外拉动。沉重的滑轨发出一连串滞涩的嘎吱——咔哒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异常刺耳。沉重的抽屉缓缓滑出,白色的裹尸袋轮廓显现,像一条巨大的、僵硬的蚕蛹。
那股味道……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冰冷防腐剂味。一股难以形容的、粘稠的、带着强烈甜腻感的腐败气息,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猛地从裹尸袋的缝隙里钻了出来!那是一种混合了高度蛋白质分解和内脏液化特有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恶臭。它迅速弥漫,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之上,霸道地钻入每一个毛孔。
陈默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一弓,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干呕,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的金属格栅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随即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硬生生把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压了回去,只有肩膀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老张只是皱紧了眉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这能将常人熏晕的气味对他而言不过是劣质烟草的余味。他狠狠地嘬了一口叼在嘴里的烟屁股,烟头骤然亮起,映着他眼底深沉的阴霾。
我屏住呼吸,戴上更厚的N95口罩,橡胶带勒紧耳后。这味道……强度不对。普通的室外暴露腐烂,即使夏天,也不该在短短几天内达到这种浓度和层次。我示意旁边的助理法医上前,两人合力拉开裹尸袋的拉链。
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