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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我站在纪委监委的问询室里,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玻璃墙映出我头顶新生的白发,那些藏在黑发里的银丝,竟比记忆中更多了。桌上摊着的账本,每一页都像一把生锈的刀,剜着我的心脏。十年前刚入职时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那时我还会为迟到五分钟而脸红。
第一章
入职：清水衙门里的热血青年
2013年的秋天,我背着帆布包走进区规划局时,梧桐叶正簌簌落在青砖路上。报到那天,老科长陈默带我穿过走廊,老式木格窗漏下的阳光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咱们科室是清水衙门,好处捞不着,责任倒是一大把。陈默推了推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但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房,都从咱们手里过。看着荒地变高楼,比什么都有成就感。
我被分到规划审批科,办公桌挨着窗户。最初半年,我几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捧着《城乡规划法》逐字研读,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笔记。同事们笑我书呆子,我却乐在其中。记得第一次独立完成老旧小区改造方案时,熬了三个通宵,交上去后得到分管副局长的表扬,那种喜悦比喝了蜜还甜。
那时的我,连食堂打饭多给的半勺红烧肉都要退回去。有次开发商请科室吃饭,我借口家里有事婉拒,后来才知道那场饭局上,有人收了价值不菲的购物卡。陈默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陆,守住本心,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章
动摇：温水里的第一只螃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