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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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猛地伸出双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绝望的力道,将我狠狠地、紧紧地箍进怀里！那拥抱如此用力,像是要确认我的存在,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的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滚烫的呼吸灼烧着我的皮肤,带着无法抑制的、劫后余生般的剧烈颤抖。颈窝处迅速传来一片湿热的濡湿——那是他汹涌而下的、无声的泪水。
我僵了一瞬,随即抬起手,同样用力地回抱住了他颤抖的脊背。掌心下,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微微痉挛。我轻轻地、一下下地拍抚着,像安抚一个迷路太久终于归家的孩子。
窗外,不知何时,雨声渐渐小了。细密的敲打声变得稀疏、温柔。斜顶天窗上浑浊的雨痕被微弱的天光映亮,光线似乎也明亮了一丝。
阁楼里,尘埃在重新变得清晰的光柱里安静地旋转。空气里,旧书、灰尘和眼泪的味道交织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伴随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暖意,缓慢地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埋在我颈窝里的沉重呼吸也渐渐平复。他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立刻松开怀抱,只是将脸埋得更深,贪婪地汲取着这份真实。
我微微侧头,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剩下的,
我顿了顿,感受到他瞬间再次绷紧的肌肉,……我们一起撕。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里面翻涌着剧烈的情绪,却不再是恐惧和绝望,而是某种被巨大冲击后、带着晕眩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