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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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手机从陆瑶完全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绝望的回响。
窗外的世界还在继续,阳光依旧炽热明亮,楼下街道隐约传来汽车驶过和模糊的喧嚣声,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陆瑶静静地站在这一地狼藉之中,摔在地上的工作手机还在固执地重复着护士那催命符般的最后两个字：……危险……危险……
死寂。
几秒钟前还被恨意焚烧得几近爆炸的大脑,在巨大的、足以夺走至亲生命的冲击下,陡然冷却。
像是滚烫的烙铁被猛地浸入冰海,刺啦一声,淬炼出冷硬的钢。所有的情感——恐惧、愤怒、绝望、痛苦——瞬间被一层厚厚的、密不透风的冰壳包裹。
唯一的出口,只剩下那冰冷的、指向毁灭的通道。
张浩那炫耀的视频画面还在她另一只手机里无声播放着,碧海蓝天,钻戒闪耀,笑声刺耳。母亲那张蜡黄病弱的脸、紧闭的眼睛、插着呼吸机的画面,在她眼前不断交替、重叠,最后化为一柄由欺骗、贪婪和死亡构成的利刃。
张浩……张浩……
陆瑶看着地上的手机,声音轻得像尘埃落地的叹息,却又像毒蛇出洞前咝咝的吐信。
她蹲下身,用异常稳定的手指捡起了摔在地上的工作手机,屏幕边缘裂开了蛛网般的细纹。她没有理会,眼神空洞地掠过上面显示的手术室紧急通知和费用催缴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