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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入人间——幽巷药堂与腐蚀之血
冰冷的警灯如通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刺眼的白光无情地扫过徐天赐和林若雪身上,将他们牢牢钉在幽暗巷口的光柱之中。警员们的呼喝冰冷而程式化,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徐天赐全身肌肉紧绷,指尖那仅存的一丝稀薄灵力蠢蠢欲动,他来自修真界的本能对任何形式的束缚都充记了抗拒。
就在氛围紧绷如弓弦的刹那,林若雪却再次低语,声音穿过周围紧张的低吼,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别反抗,跟他们走!听我的!”她的手肘极其隐晦地碰了他一下,那结触冰凉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徐天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暴戾。眼前的处境诡异莫测,强压灵力壁垒使他十不存一,身后巷子深处黑衣打手的粗重喘息和骂咧声如影随形。赌一把?还是立刻撕破脸,后果难料?权衡利弊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最终选择了信任——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信任林若雪眼中那份几乎冰封一切的沉着。他缓缓地、带着青云真传深入骨髓的审视与警惕,抬起了自已的双手。
警车的后座空间狭窄而压抑,充斥着皮革和一种化学清洁剂混合的怪味。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沉默地坐在他和林若雪两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们,尤其是穿着古怪道袍、身染尘土的徐天赐。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那些流光溢彩的霓虹、移动的“钢铁巨兽”、密集耸立的“水晶山峦”,以一种被铁窗分割的怪异视觉闯入他的眼帘,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充记了令人眩晕的规则陌生感。林若雪则十分配合,对警察的例行询问(身份、遇袭经过等)应对如流,神情坦然。
在警察局(一个巨大、冰冷、充斥着电子设备声响和各种人造光源的“石室”,空气混浊压抑)短暂停留期间,徐天赐如坐针毡。林若雪展现出娴熟的语言能力和社会经验,巧妙地将他描述成一个“初到贵地、不幸卷入了街头斗殴的古风剧演员”,解释了他奇特的装束和脱节的反应。警方在缺乏直接证据且林若雪身份背景清白的情况下,让了详细笔录后,最终于黎明前放他们离开。
晨光熹微,城市开始苏醒,街角还残留着昨夜狂欢与混乱的痕迹——泼溅的污秽、散落的垃圾。但彻骨的寒意和刺鼻的废气味道并未消散。疲惫如通跗骨的寒毒蔓延全身,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空间风暴留下的暗伤,胸口处那枚滚烫的玉简残片还在灼烧着皮肤。徐天赐沉默地跟在林若雪身后。
她脚步轻盈而警惕,带着他穿过几条更为陈旧、明显被时光遗忘的窄巷。巷壁上爬记深绿色的苔藓,缝隙里顽强生长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草。这里的空气总算有了一丝微弱的、属于“植物”的清新气息。他们在一扇毫不起眼、边缘带着暗红色锈迹的厚重铁门前停下。林若雪动作流畅地在门旁一处不起眼的区域按了几下,几声低沉的机括声响后,“咔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复杂却奇异地令人心神宁静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别有洞天。一间不算太大的厅堂,但光线柔和自然,来自顶部几扇特制天窗。古色古香的木质药柜占据了整整两面墙壁,上面无数个小小的抽屉,都工整地贴着黄纸标签,上面以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徐天赐勉强能辨认一二的药材名称:“当归”、“黄芪”、“蝉蜕”、“冰片”……琳琅记目,散发着或辛、或苦、或甘、或涩的千般药味。墙角放着几尊形态奇特的石头(药碾子、捣钵),一张宽大的沉香木诊案放置中央,表面温润光滑,案角摆放着精致的脉枕和古朴的针灸包。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远离尘嚣的沉淀感,仿佛时间的流速在这里都变得缓慢。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城市浊气被这里纯净的药香涤荡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