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生自古是离别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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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坊市外围的破败房屋还沉浸在灰蓝色的阴影里。萧尘林已在院子里忙活了大半个时辰,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老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呻吟,被他用力推开。他那点微薄的家当,在清冷的晨光中一览无余。
他像最吝啬的老农盘算过冬粮一样,把每一件物品都掰开了揉碎了掂量。
瘸腿的榆木凳子?
三条腿勉强能坐,第四条腿早被他劈了当柴火烧炕用了。他蹲下,粗糙的手指在磨得光滑的凳面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告别一个老伙计,最终摇摇头,提起来搁到院墙根下——留给有缘人吧,也许隔壁的老王头能修修?
豁了口的大陶缸?
当初腌咸菜用的,边沿破了一块,腌好的咸菜老透着一股子泥腥味。他踢了踢沉重的缸壁,发出沉闷的“咚”声,果断放弃。
油光水亮的旧蒲团?
那是老爹萧不凡打坐时用了十几年的物件,中间都被盘出个凹陷。他拿起来闻了闻,似乎还能闻到父亲身上那股汗味和烟草气。犹豫半晌,还是塞进了板车上一个角落——太重了背不动,留着垫东西也好。
几件半旧的粗布短打、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当被褥用)、一个沉甸甸的粗陶罐(装着他舍不得喝的半罐灵泉水)、小心翼翼用油布裹好的贴身钱袋、几捆画好的和空白的黄纸符箓、用竹筒小心封好的符墨、符笔……最后是那件簇新的、冰凉光滑的护心鳞甲!他双手捧着它,像是捧着最金贵的珍宝,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块洗得发白的厚棉布,才轻轻放在小板车最底下、最平坦的位置。这是救命的依仗,磕了碰了心肝都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