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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突然指着星空:“阿姊,星星!”北斗七星悬在天幕,像柄舀酒的勺子,却比任何时候都靠近我们头上的黄巾。金辉蹲在他肩头,尾巴扫过土黄色的布条,扫落的不是尘土,而是某个春天即将破土的预兆。
铁衣人走后的。张芒举起火把,火光照亮粮车上的“寿春府”印,那朱红竟比鲜血更暖:“今日过后,天下的娃娃都有粟米吃!”
队伍开拔时,我听见粮袋里有细微的响动。扒开麦堆,竟看见半袋埋着的枣子——通红饱满,像乱世里藏着的甜。弟弟抓起一颗塞进嘴里,汁水染红他的嘴角,金辉凑过去舔,尾巴扫起的麦粒落在黄巾上,像撒了把不会熄灭的火种。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戌时三刻——”
我握紧手中的木枪,枪头红缨扫过枣子的甜香。前方的县城墙头上,某个穿铁盔甲的人或许正在守望,而我们踩着带露的荒草,走向他说的缺口——那里有粮草,有明天,还有黄天下,所有孩子都能吃饱的梦。
巳时三刻,探马跌跌撞撞冲进粮棚,头巾上沾着半片带血的枯叶。李傕正在给娃娃们削木枪,青铜小刀在阳光下闪过冷光,削下的柳木屑落在弟弟捧着的陶碗里,混着未吃完的粥糊。
“皇帝派了羽林卫……”探马呛着血沫,“一百五十人,全是铁铠长刀,距此三十里!”
粥碗“当啷”落地,弟弟慌忙去捡滚走的木勺,金辉却突然跳上粮囤,golden
eyes盯着东南方,尾巴绷得像根铁鞭。张芒手里的木枪“咔”地折断,他望着粮仓外正在分粮的妇孺,喉结滚动:“咱们这儿六百多人,能战的不过三百,还都是拿锄头的……”
“十六年前,”李傕擦净小刀上的木屑,刀身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火光,“我爹在骊山修陵,带着三十个弟兄逃出来,被五百官兵追了七天七夜。最后只剩他一个,却把藏着的半袋粟米埋在了我娘的坟头。”他突然站起身,铁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用县城武库的残甲拼的,“今日就算死,也要让这一百五十人知道,踩碎粟米的脚,该断哪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