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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初月从那片枯败的荒野中醒来时,全身的剧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挣扎着睁开眼,刺目的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将她的身体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她躺在一片冰冷的碎石之上,身下是僵硬的泥土,耳边只有夜风在山谷中哀嚎。
她尝试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异常艰难。身体像被拆解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木偶,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无声的呻吟。喉咙干涸得冒烟,腹中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饥饿感。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气,只剩下虚弱的躯壳。
然而,在这极致的虚弱之中,她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胸口那枚玉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温热,仿佛有细密的电流,从玉佩处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流淌过她的四肢百骸。那感觉并非单纯的温暖,而是一种带着生机的**“微颤”**。
这“微颤”与她在迷障中用“凡骨之音”冲击晶体时所感受到的反馈极为相似,但此刻,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她体内,似乎与她自身的气血脉搏紧密相连。
她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将心神完全沉浸于这股“微颤”之中。她发现,这股颤动并非均匀分布,而是集中在身体的某个核心,随后沿着一条条看不见的细线,向四肢百骸延伸。她隐约能“看”到这些细线,它们蜿蜒曲折,有的宽阔如溪流,有的狭窄如涓滴,它们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覆盖了她整个身体。
这是她从未感知过的身体内部。在青石村时,她能感知天地间的“生气”流向,能感受草木的呼吸,却从未能如此清晰地“内观”自身。
她想起阿爷提过的“生气”,以及那些仙家大爷。难道,这就是凡人与仙家之间的区别?仙家能够掌握天地间的“生气”,而凡人只能被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