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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一人,身形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口。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刚从灶膛边挣扎着站起身的父亲。那动作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随意。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砂摩擦,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耳膜上,盖过了雨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陈老狗,二十年了,骨头渣子都快烂透了吧?欠下的血,该还了。”
父亲佝偻的背脊,在火把摇曳的光芒中,竟缓缓地、一寸寸地挺直了。那根乌黑的烧火棍,被他反手紧握在身后,棍尖微微下垂,指向地面。他那张被岁月和灶火熏染得黯淡无光的脸上,所有的卑微、麻木、甚至那点佝偻带来的软弱,都像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雨水混着烟灰从他脸颊流下,沟壑纵横的皮肤下,某种沉寂了二十年的东西正轰然苏醒,在皮囊下奔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眼迎上门口那几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着跳动的火焰和逼近的刀光。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封千里的死寂。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锈铁在摩擦,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和火焰燃烧的噪音:
“祸不及妻儿。放他们走,我的命,你们拿去。”
“爹——!”墙角传来母亲惊恐欲绝的哭喊,带着撕裂般的颤音。
“哈哈哈!”门口那铁塔般的首领爆发出一阵夜枭般瘆人的狂笑,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他猛地一挥手,声音里充满了血腥的戏谑:“老狗,晚了!阁主有令,鸡犬不留!杀!”
最后一个“杀”字,如同惊雷炸响!他身后那几个黑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轰然暴起!沉重的脚步踏碎地上的瓦砾,雪亮的腰刀撕裂雨幕,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扑屋内!
冰冷的刀光如同闪电般在狭小的堂屋里纵横交错,撕裂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母亲绝望的哭喊仅仅持续了半声,就被一道凌厉的刀光狠狠掐断!那声音戛然而止,像一个被粗暴扯断的线头。一股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喷溅在我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