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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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一位年轻的同僚手持一本古籍,满脸困惑地走进文天祥的房间。“文兄,我在校勘这本古籍时,遇到了一处极为难解之处,还望文兄能为我指点迷津。”同僚焦急地说道。文天祥微笑着接过古籍,仔细研读起来。只见他时而轻轻点头,时而又微微摇头,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自信与从容:“此处应是传抄有误,依我之见,原文当为……”他详细地解释着自己的推断,从古籍的上下文语境,到相关历史典故的引用,分析得头头是道。同僚听后,恍然大悟,不禁拍案叫绝:“文兄果然学识渊博,令小弟佩服不已。若不是文兄,我恐怕还得在这处纠结许久。”文天祥谦逊地摆摆手:“兄台过奖了,学术之事,本就需众人相互探讨,方能愈辩愈明。”两人又就书中的其他问题交流了一番,这才意犹未尽地分别。在这交流探讨间,文天祥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以自身所学,为这风雨飘摇的时代,添上一份稳固的力量,就如同他在诗中所展现的那般,坚守正义,不屈不挠。
在秘书省的这段日子里,文天祥不仅认真完成了校勘典籍的工作,还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僚。他们时常在闲暇之时,聚在一起探讨学术、交流思想,从经史子集到治国理政,话题无所不包。某次茶会上,一位同僚望着窗外残败的花枝,叹道:“如今国势衰微,我辈文人空有满腹经纶,却难挽狂澜。”文天祥放下茶盏,目光如炬:“不然!昔诸葛武侯鞠躬尽瘁,范文正公先忧后乐,我辈当以先贤为楷模,纵使萤火之光,亦要照亮一方!”众人听后,纷纷起身举杯:“文兄所言极是!”在这些交流中,文天祥的视野更加开阔,对国家的现状与未来也有了更深刻的思考。他深知,在这动荡的时代,自己虽只是秘书省中的一名小小正字,但也肩负着传承文化、为国家出谋划策的重任。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业绩,为南宋朝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就如同辛弃疾在词中所表达的豪情壮志,“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文天祥也渴望能在自己的位置上,为国家的稳定与繁荣添砖加瓦。他坚信,只要每个人都坚守心中的正义与责任,即便局势艰难,亦能如他诗中所云“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让南宋的山河重焕生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天祥在秘书省的工作愈发得心应手,他的才华与勤奋也逐渐得到了上司和同僚们的一致认可。然而,命运的齿轮在悄然转动,新的使命与挑战正等待着他。而他,也将以更加坚定的步伐,迈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属于自己的深刻印记。
二、荣任师职太子府中授业
景定三年(1262年)四月,临安城仿佛被春意浸染成了一幅绚丽的画卷。西湖畔的垂柳依依,嫩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少女飘逸的发丝,不时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御街两旁繁花似锦,各色花朵竞相绽放,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胜雪,争奇斗艳间,将整个街道装点得美不胜收,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引得蜂飞蝶舞,热闹非凡。然而,在这一片祥和美好的表象之下,南宋朝廷正面临着严峻的内忧外患。北方的蒙古铁骑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大宋的疆土,边疆战事吃紧,烽火连绵,无数将士浴血奋战;朝中权臣贾似道独揽大权,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党派纷争不断,官场风气日渐腐朽,正直之士举步维艰。就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局势中,27岁的文天祥,以其刚正不阿的品格和卓越超群的学识,从众多官员中脱颖而出,被任命为景献太子府教授,肩负起教导太子、为国家培育未来君主的重任。
接到任命的那一刻,文天祥伫立在自家庭院的老槐树下,斑驳的树影洒落在他的身上。望着天边变幻莫测、时而聚散的云霞,他的内心既感到无比荣耀,又深知责任重大。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即将踏上的新征程低语。他心中暗自思忖:“太子乃国之储君,日后肩负着匡扶社稷、拯救苍生的重任。正如我曾言‘男儿千年志,吾生未有涯’,我定要倾尽全力,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让太子成为一位贤明之君,力挽狂澜于既倒。即便前方荆棘丛生,我也定当勇往直前,不负这一身使命!”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透露出一股不畏艰难、百折不挠的坚毅,仿佛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为了以最庄重的姿态迎接这份使命,文天祥特意身着便服,走访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裁缝铺。最终,他选择了位于朱雀大街的“云锦阁”,这家裁缝铺以精湛的手艺和上乘的用料闻名京城。掌柜是一位头发花白、目光矍铄的老者,他亲自迎出门外,热情地将文天祥请进店内。店铺内,五彩绸缎在阳光下闪烁,如同一匹匹绚丽的云霞。文天祥仔细挑选后,选中了一匹绯色罗绢,那颜色鲜艳而不失庄重,仿佛凝聚着朝阳的光辉。“掌柜的,我欲定制一套授课礼服,望能精心制作。”文天祥语气诚恳地说道。掌柜笑着点头:“文大人放心,小店定当竭尽全力。”随后,两人开始商议礼服的细节。文天祥要求纹饰无需繁复,以云纹暗绣即可,他说:“为师者当以学识服人,而非衣着显贵。”最终,一件简约而不失庄重的绯色公服制成。圆领大袖的设计尽显大气,胸前绣着象征文臣的禽鸟补子,栩栩如生;头戴七梁进贤冠,冠上的梁数清晰地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腰间革带配以玉銙,佩以鱼袋,整个人显得威严而不失儒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文人的浩然正气,恰似他诗中所赞美的正气那般,“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授课前的日子里,文天祥全身心地投入到备课当中。他的书房成了他的战场,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典籍,桌上、地上也堆放着一摞摞翻开的书卷。他整日埋首于此,从晨曦微露到月上中天,翻阅大量的典籍资料,从儒家经典到历代史书,从治国方略到民生百态,他都一一深入研究,力求将最精华、最实用的知识传授给太子。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整个宅院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他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案头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灯芯不时“噼啪”作响,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时而伏案疾书,笔尖在纸张上沙沙作响;时而托腮沉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执着。他的妻子欧阳氏心疼地劝道:“官人,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莫要累坏了身子。”文天祥却总是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回应:“国事为重,太子的学业关乎国家未来,我怎能有丝毫懈怠?‘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我定要为太子铺就一条光明的求学之路,为国家培育希望。你先去睡吧,莫要等我。”话语中满是对国家和使命的忠诚与担当,欧阳氏无奈地摇摇头,却也为丈夫的胸怀感到骄傲。
终于,到了首次授课的日子。天还未亮,文天祥便已起身。他在铜镜前一丝不苟地整理衣冠,每一个动作都庄重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穿戴整齐后,他又对着铜镜审视了一番,确保没有丝毫差错。走出家门,夜色还未完全褪去,街道上寂静无声,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太子府走去。此时的临安城,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静谧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