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3/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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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烽火骤起,惊闻泸州降元讯
咸淳三年(1267年)九月,临安城的桂花香还未散尽,寒意却裹挟着肃杀之气悄然漫过街巷。尚书省的青砖被晨霜浸透,折射出冷冽的幽光,像无数把淬了毒的匕首,将黎明割裂得支离破碎。
文天祥身着绯色官服穿过回廊,衣袍上的云雁纹在秋风中微微瑟缩,腰间鱼符相击的脆响,竟无端透出几分惶惑。当值小吏跌跌撞撞奔来,苍白的脸色比宣纸上的墨还骇人,手中的加急文书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颤。
“文大人!边关急报!”小吏的声音抖如风中残烛,“宋潼川安抚使刘整,率泸州等十五州降元了!”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文天祥只觉天旋地转,手中茶盏“当啷”坠地。滚烫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恍惚间竟化作大宋破碎的版图,刺痛他的双眼。耳畔嗡鸣不绝,“降元”二字如利箭穿心,胸腔里仿佛有只铁钳,将心脏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刘整,邓州穰城人,时年约40岁,曾是南宋最锋利的战刀。他善骑射,精谋略,纵横沙场时,连元军见了他的旗号都要避其锋芒,为大宋筑起西南防线的铜墙铁壁。可朝堂的倾轧比元军的箭雨更伤人——吕文德等人的猜忌如绳索,捆住了他的手脚;无端的构陷似毒瘤,啃噬着他的忠心。最终,这头困兽愤而投敌,消息传开,恰似在南宋的心脏重重捅了一刀,鲜血汩汩,染红了临安的天空。
文天祥跌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铅云低垂,仿佛整个苍穹都要压垮这座城。“泸州乃川蜀咽喉,十五州百万生灵……”他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刘整此举,是要剜去大宋半壁血肉!我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恐慌如瘟疫般迅速蔓延临安城。街头巷尾,百姓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绝望;茶楼酒肆里,叹息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尚书省内,同僚们围聚在文天祥案前,个个面色如死灰。
起居舍人王应麟眉头拧成疙瘩,眼中尽是恐惧:“文山兄,刘整熟知我军虚实,元军得了他,如虎添翼。大宋的防线,怕是守不住了!”监察御史谢枋得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笔墨飞溅,“吕文德误国!若不追究其罪,何以平民愤?当务之急,必须立刻面圣!”
文天祥缓缓起身,指节捏得发白,仿佛要将满腔怒火都捏进掌纹里。他望向远处萧瑟的城墙,旌旗在风中无力地飘摇,像垂死者的手臂。
“愤怒救不了大宋。”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似洪钟响彻屋内,“我们需即刻派人探查刘整动向,加固襄阳、鄂州防线,安抚民心。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也要为大宋踏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