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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休息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惊愕、窥探,或许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那格桐雪看着林默胸前迅速扩大的深色污渍,看着她怀里那本面目全非、滴答着咖啡的记录本,脸上的怒意仿佛被这景象瞬间抚平了。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却像玻璃碴子刮过地面。
啧,她抽出助理早已备好的、带着香气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根本不曾沾染咖啡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刻意的优雅和轻慢。她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林默低垂的、看不清表情的脸上,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清晰而冰冷,像冰珠砸在地面:
勤勤恳恳呵,真土。
滚烫的咖啡似乎已经渗透了纸页,灼烧着林默胸口的皮肤,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感却远不及心脏被瞬间攥紧的窒息。周围那些投来的目光,惊诧的、好奇的、漠然的,像无数根细小的芒刺,扎在她裸露的神经上。她死死地低着头,视线凝固在怀中那本被深褐色污渍彻底覆盖、字迹扭曲成一团混沌的记录本上。
那格桐雪刻薄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在死寂的空气里留下尖锐的回响。
林默没有抬头,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去看那张此刻必定写满得意与轻蔑的脸。她只是缓缓地、异常沉默地弯下腰,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她从地上捡起刚才分发通告单时掉落在一旁的、半干不干的抹布——一块沾满灰尘和不明污渍的破布。然后,她用这块肮脏的布,开始擦拭记录本硬壳封皮上淋漓的咖啡渍。
动作很慢,很沉。深褐色的液体被抹布推开,在封皮上留下更浑浊、更恶心的污痕,字迹被彻底洇染成了无法辨认的墨团。她擦得很用力,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那污渍、连同这五年积压的所有东西,都狠狠揉进纸浆里。
周围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续着,只有抹布摩擦硬纸板发出的沙沙声,单调而刺耳。
擦了很久,直到那封皮变得一片狼藉,湿漉漉、脏兮兮。林默终于停了下来。她不再试图挽救什么,只是将那块同样污秽不堪的抹布,轻轻地、仔细地盖在了记录本那惨不忍睹的封面上,像盖上一块遮羞布,也像是盖上一具微型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