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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坚持出院那天,阳光正好。林小满推着轮椅,带他回到熟悉的便利店。老板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小陈。货架上依然摆着黑咖啡,收音机里放着他们最爱的老歌。
要两杯黑咖啡,不加糖。陈默说,声音轻得像风。林小满握着咖啡杯的手在发抖,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
小满,谢谢你。陈默突然说,谢谢你等我,谢谢你重新让我记得。他从口袋掏出本破旧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满设计草图,这是我昏迷时画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图纸上,有以他们故事为灵感设计的logo,有未来要开的汽修店蓝图,还有一页画着戴着头纱的女孩,旁边写着我的小雨。林小满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滴落在图纸上,晕开了墨迹。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海边、山顶、开满雏菊的田野。陈默用相机记录下林小满的每一个笑容,却拒绝出现在镜头里。我现在太丑了。他笑着说,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等我好了,再和你拍全家福。
某个深夜,陈默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剧烈的咳嗽震得床板发响。林小满慌忙开灯,看见他手心的鲜血,染红了枕巾。别害怕。他艰难地抬手擦拭她的眼泪,我只是想最后再看看你。
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陈默在担架上紧紧抓着林小满的手：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去找陆川,他能给你幸福……
我不要幸福,我只要你。林小满哭喊着,泪水滴在他手背上。陈默的嘴角扬起最后一抹微笑,手无力地垂下,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葬礼那天,下着小雨。林小满将扳手戒指和设计图埋在陈默墓前,墓碑上刻着默记汽修
陈默。陆川默默站在她身后,递来伞：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