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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带你去餐厅,他挠挠头,从电动车筐里拿出保温桶,但工地走不开,只能委屈你吃我做的饭。打开盖子的瞬间,排骨炖玉米的香气混着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他们坐在钢筋堆旁的塑料凳上,沈知远说起自己负责的项目——老城区危桥改造,语气里带着工程师特有的执拗。
上周暴雨,桥墩出现裂缝。他用筷子在饭盒上比划,必须在台风季前完成加固,不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沈知远猛地起身:我得去现场,你慢慢吃。转身时工装裤口袋里掉出个小相框,苏棠瞥见照片里的女孩和便利店那张是同一人。
收拾饭盒时,苏棠发现保温桶底部压着张便签,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小心烫,多吃点。她攥着便签纸站在烈日下,看沈知远在脚手架间穿梭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把生命最后时光都献给了跨海大桥的建设。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远总会在午休时发来消息。有时是张施工现场的照片,塔吊在云层下切割出黑色剪影;有时是段语音,背景音里混着混凝土搅拌的轰鸣:今天发现种新的加固材料,等项目结束带你去实验室看。
暴雨再次来临时,苏棠正在赶设计稿。手机突然震动,是沈知远的消息:别出门,桥体监测数据异常。她趴在窗台看着雨幕中的城市,远处工地的探照灯在雨帘里摇晃,像暴风雨中倔强的灯塔。凌晨两点,消息框弹出新内容:裂缝控制住了,放心。
某个加班的深夜,苏棠在便利店又遇见沈知远。他靠在货架上打盹,手里还攥着未开封的泡面。听到脚步声,他惊醒时眼底布满血丝:方案改了三版,甲方还是不满意。苏棠默默拿了罐热牛奶递给他,在暖黄的灯光下,她看清他虎口处新添的伤口,结痂的疤痕像道扭曲的闪电。
分开时,沈知远突然说:下周末,能陪我去趟海边吗他从口袋掏出贝壳形状的钥匙扣,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苏棠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在便利店旋转门开合的瞬间,听见自己轻声回答:好。
第三章:褪色的潮汐
通往海边的公路蜿蜒如褪色的缎带。沈知远开着老旧的吉普车,车载收音机沙沙作响,偶尔跳出半段怀旧金曲。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若隐若现。
她叫林夏,是小学老师。车子驶入盘山道时,沈知远突然开口,我们约好在这里拍婚纱照,结果......话音被海风撕碎。苏棠望向窗外,灰蓝色的海面翻涌着浪花,远处灯塔在薄雾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