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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展现在眼前。
昏黄的光线有气无力地笼罩着不大的空间。水泥地面坑洼遍布,积着厚厚的、如同棉絮般的灰尘,踩上去定是悄无声息。墙壁大片大片地斑驳、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旧砖,像一块块丑陋的疮疤。空气里悬浮着无数微尘,在昏黄的光柱下无声飞舞。没有指示牌,没有广告灯箱,没有安检机,更没有穿制服的身影。整个站台透着一股被时光彻底遗忘的破败和死寂,如同一个废弃多年的防空洞。
空。绝对的,令人心悸的空。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不对劲。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必须离开。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抵住了车厢内壁冰冷的金属。
就在脚步移动的瞬间,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车门外,昏黄光影的边缘,无声无息地……多了一抹深色的影子。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脖子僵硬地、一寸寸转向车门。
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敞开的车门外,离我不过两步。那是一个老太太。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布料粗糙僵硬的深蓝色老式工装,袖口和肘部磨得起了毛边,颜色褪得深浅不一。裤腿肥大,显得空荡荡的。她佝偻着背,仿佛背上压着无形的重物,花白稀疏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极小的、松垮的发髻,几缕碎发黏在枯瘦的脖颈上。昏黄的光线吝啬地打在她脸上,皮肤如同揉皱又风干的黄纸,布满了刀刻般的深纹。她左手提着一个老旧的、竹篾颜色发黑的竹编篮子,篮口盖着一块同样褪色的靛蓝粗布。
她微微抬起松弛的眼皮,那双浑浊发黄、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眸子,没什么神采,却像两颗生了锈的钉子,直勾勾地钉在我脸上。
姑娘——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在朽木上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久未开口的滞涩,等车呢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恐惧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但这老太太的外表实在太过普通,甚至带着旧时代底层劳动者那种令人心酸的卑微感,像个迷了路、误入此地的孤寡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