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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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声音。细微的、沙沙的声响,像是叶片在风中摩擦。
视觉在缓慢地恢复。不再是刺目的纯白,也不是崩溃的黑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邃、纯净、如同天鹅绒般的夜空。无数星辰点缀其上,闪烁着或明或暗、或冷或暖的光芒,浩瀚无垠,静谧而壮丽。星河如同一条流淌着碎钻的光带,横亘在夜幕之中。
她正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草叶的尖端带着夜露的湿润,轻轻蹭着她的手臂,带来清晰的微痒触感。泥土和青草混合的芬芳,真实地钻入她的鼻腔。
她……回来了回到了……现实
时安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试图撑起身体。四肢百骸传来一种奇异的酸软感,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灵魂深处,那种被系统束缚的冰冷沉重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空旷感。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身边。
就在她旁边,仅仅一步之遥的草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是沈寂。
他仰面躺着,双眼紧闭,脸色在星辉下显得异常苍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穿越空间裂痕时被抽干了。身上那件破烂染血的白大褂不见了,只穿着一件同样有些破损的深色衬衣。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只紧握成拳的右手——整个手掌被厚厚的、已经凝固发黑的血痂完全包裹,指缝间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和被能量碎片撕裂的伤口,深可见骨。那只手无力地搭在身侧的草地上,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
时安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狠狠攥住了。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轻轻探向他的鼻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