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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
粘稠的、仿佛裹在胶水里的寒冷,深入骨髓,又带着一种被反复蒸煮过的、浑浊的恶心感。这就是源零意识回归时最先捕获的感觉。没有上下,没有左右,他的存在像一小片悬浮在混沌冰浆中的碎渣。
然后是声音。极其细微、规律得令人窒息的滴答声,从遥远又近在咫尺的某个地方传来。啪嗒……啪嗒……如同粘稠的水滴落在光滑的金属容器底部,每一次撞击都在他混沌的脑海中扩散出浑浊的涟漪。更深处,是一种稳定的、低沉的嗡鸣,带着细微的震颤,如同某个巨大冰库的制冷核心在永恒地运转。
视觉像是被厚重的茧层层包裹。他费力地试图睁开眼睑,感觉眼皮沉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细微的努力,都牵扯起后颈神经深处残留的、如针扎般的刺痛,那痛感迅速唤醒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猩红、噪音、巨大的金属巨手、父亲冰冷无情的眼神、颈环上烙铁般灼烫的剧痛……以及最后,那个铁锈般嘶哑低语的威胁:
“为什么长着这对眼睛……”
憎恨的种子像毒藤般在心口蜷缩了一下。他猛地发力,眼皮豁然撕裂开一道缝隙。
刺眼的白光如同千万根冷针扎进瞳孔!源零低哼一声,条件反射地再次闭上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滑过冰凉的皮肤。他剧烈地喘息,胸口的起伏带动了身下的硬垫,发出嘎吱的轻响。
适应了几秒,他终于能勉强顶着光线的侵袭,将眼睛睁开一条更宽些的缝隙。
白色。到处都是令人眩晕的惨白。
平整光滑的天花板是纯白的,看不到任何灯具结构,仿佛光是从材质本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的墙壁也是白的,像一块覆盖着厚厚冰霜的金属板。空气里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凝固的消毒水混合某种合成消毒香精的味道,霸道地盖过了一切,让他嗅觉麻木。自己躺在一张同样冰硬平滑的金属平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毫无温度的白色复合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