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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泥沙和血沫，挣扎着抬起头。
头顶，是已经完全坍塌的洞口，被厚重的泥土和混凝土块封死，只有几缕细小的水流混着泥浆，如同垂死的眼泪般滴落下来。绝对的黑暗笼罩了一切。
没有清除者追来。只有死寂。绝对的、压迫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还有…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杂着铁锈和淤泥的味道。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早已破旧不堪、但关键时刻被油布包保护而幸存的煤油打火机。手指颤抖着，“咔嚓”一声，微弱的火苗艰难地跳了出来，驱散了周周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借着这豆大的火光，陈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不是想象中的狭窄管道。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像一座被遗忘的、深埋地底的古老殿堂。头顶是高耸的、被水流侵蚀出无数孔洞的岩层穹顶。脚下是没到脚踝的、冰冷粘稠的黑色淤泥。空间中央，是纵横交错、如同巨兽骸骨般锈蚀的巨大管道，它们有些已经破裂，正汩汩地流淌着颜色诡异、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浑浊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打火机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不安地摇曳。
这里…就是粮站地下？73号节点所在？管道图描绘的地方？
陈野的心脏狂跳着，他撑着身体站起，忍着全身的剧痛，举起打火机，试图看清更远的地方。
火光摇曳的范围有限，只能照亮前方十几米。但就在这昏黄光圈的边缘，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