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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祈抽出头上的一支蝶簪,托起那只爬满了铜绿的锁头,把簪子伸进锁眼,左拧右拧了好一会,虽然手法不是很娴熟,好在还是打开了。
当初也是他用这把锁,拿着她的步摇,教会了她如何用细物打开它,他说她笨,又教了她很多遍,她急的满头大汗,可还是没学会,他一直在旁边吵,她气的拿着手里的步摇指着他,喂,你再吵看我不戳你!你真是的,就算人再聪明,也不可能几下就学会吧。他笑笑,于是不吵了,只是在旁边看着她,那笑容很和暖......
这些,都是应该彻底忘掉的吧。
千祈轻声悯叹,默然推开门。院子中的龙爪柳,枝条上在月亮银灰的光下更显浓重的绿色,动辄被风吹的乱摆又还原的慵懒,平淡又简单。
她想起了小时候仲夏的一个晚上,大伯悠然的坐在树下的藤椅上乘凉,而她则坐在另一侧的秋千上等父亲回来。秋千轻轻地荡着,树上叶子沙沙的响,荡着荡着,椅子上的大伯已起了鼾声,而她也被困意席卷,可她却不想睡,于是站在秋千上奋力的荡了一会,直到驱逐了睡意,她才重新坐下,复盯着门的方向看,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父亲还没回来,最后她不知不觉的在秋千上睡着了,再然后从上面摔了下来,摔坏胳膊,流着血,疼的不住的哭喊,大伯被吵醒了一阵子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之际又把支在椅子边的铁拐碰倒了,他没有办法起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这时候父亲回来了,父亲从长衫下摆上撕下来一条布,紧紧的缠在伤口上止血,然后背起她就向医馆跑去,她在父亲的背上一直哭着,可是哭着哭着,她就不哭了,她觉得父亲的背很宽很让人踏实,于是就安稳的伏在了父亲的背上。那天已经很晚了,父亲就这样背着她跑到了长兴坊的德仁堂,敲醒了老郎中。老郎中给她上了药粉,又行过针,最后开了几服治伤筋的药,折腾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千祈再一次抚摸着柳树树干上的龟裂,细密的像是掌心的纹路,她还记得父亲带她离开这里时的情景,直到院门合上的前一刻她还在看着它,最后看着它被孤单的锁在院子里。她没有一次不会想着它在这里会有多么的孤单,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孤单守望。
已经三年没有回到这里了,而它也在这里孤独守望了三年。
只是......这里已经再也不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