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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蘋姐!”她扑过去,如抓住救命稻草,几乎是吊在青蘋身上,不肯松手,眼泪汹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找阿娘,我要告诉娘,我要娘给我们做主,给大家做主!”语至“大家”,难免想起几个时辰前还在半哄着她莫要挑食的裴家人。
即便无血缘之亲,即便他们对她或畏惧,或谄媚,或也有偷奸耍滑,也有仗势欺人,也有欺上瞒下,占人便宜的时候——可他们也是人,是和她刚说过话的人,到底有什么罪愆,非得遭此屠戮?她又被恨得放声大哭。
青蘋原不想在安抚裴猗兰上耽搁太多时间,只是被其抱住痛哭时,被猛然地一扑,信任完全交付的沉重,让她怔了一下。
被塞给她的,不止是一个活人,还有一段陌生的记忆侵袭而上,在眼珠颤动的瞬间,凝结成一副梦境。
秘境幽林,参天乔木树冠交织,以致仰首不见太阴,只有月光如篦,落进林间沼地,在寸草不生的沼心交出一张树影罗网。
而沼边过于旺盛的草木极尽苍青,那些紧挨着幼而微小的浮萍生长在黑沼边缘的,都是她从未见过鲜生之态的南国药草。
她站在那里,没有风,因此草木之息变得格外浓郁,如水菊般清苦的,如薄荷般醒脑的,如茱萸般辛辣的,如藿香般冲烈的,仿佛要化形一般,与林间泛着淡淡幽绿的湿雾厮混一团,时而隐现其中的萤虫光点,闪闪烁烁,如精怪眨眼。
她的视野却是死的,必追着一个身负草篓的青衫女子,药草疏落的半筐,如酒盏般微倾,可窥见里头沉底的,是伞盖已经皲裂的深色蕈菇。
女子向沼泽边倾身,拨开剑齿昂扬的水草,露出皎白的岸石,宽平如一个浮水的箱子。
上面蜷缩着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