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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撞进通风管道时,整个设施都在震动。管道下方传来非人的嘶吼,程野看到那些玻璃舱正在逐个破裂,克隆体女孩们睁着没有瞳孔的眼睛爬出来。老头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塞给程野一块沾血的芯片：这是...白塔与陨石的关联证据...他的伤口里钻出蓝色丝状物,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林夏举起手枪,老头却摇头：留着子弹...对付'母巢'...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就像熟透的果实般爆开,飞溅出的却不是脑浆,而是某种发光的孢子云。程野拉着林夏在管道里爬行,身后的金属板被撞得凸起。当他们从排水口钻出地面时,身后的建筑正在坍塌,而夜空中有七架黑色直升机正组成编队离去。系统光幕突然恢复正常,显示出一条新任务：【阻止白塔启动方舟,剩余时间：47:22:19】。程野望向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第二道血色曙光,意识到这场末日才刚刚开始。
第5章
移动堡垒
晨雾像腐烂的棉絮般笼罩着荒野,程野的靴底碾碎了一只正在啃食腐尸的变异甲虫,甲壳爆裂时溅出的荧蓝色体液在枯草上灼烧出嘶嘶作响的孔洞。林夏蹲在五十米外的高速公路护栏边,军刺插在地面绘制着某种战术符号,她的左臂包扎处渗出的血迹已经变成不祥的靛青色。白塔的直升机往西北方向去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因为防毒面具的过滤而显得沉闷,但我们的车在东南方向的废弃服务区。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摘下的面具内侧沾着发光的黏液。程野的系统光幕自动弹出扫描界面,分析结果让他的胃部揪紧：【检测到BHC-7型病毒初期感染,预计变异时间：12小时07分】。
他们踩着龟裂的沥青路面向服务区移动时,影子在朝阳下拖出三道扭曲的长痕——程野、林夏,以及那个自实验室事件后就如影随形的第三个影子。每当程野转身,那影子就凝固成普通的人形轮廓,但余光总能捕捉到它手持武器的姿态。服务区的便利店已经被洗劫一空,碎玻璃上挂着干涸的肠子,而程野那辆经过改装的快递车竟完好无损地停在加油站旁,车顶的太阳能板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林夏突然拽住程野的背包带,她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针尖大小：车里有东西。话音未落,快递车的排气孔突然喷出高压蒸汽,车厢外壁的蜂窝装甲如同呼吸般开合,露出数十个隐藏的传感器探头。
程野的视网膜上突然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操作界面,系统提示：【载具防御系统激活,生物识别中...】快递车的车门像捕蝇草般缓缓张开,内部传出机械齿轮转动的嗡鸣。他们谨慎地靠近,发现车厢空间又扩大了三分之一,原先的金属门现在变成了椭圆形的舱口,表面浮现着脉搏般的蓝色光纹。当程野的手按在舱门上的瞬间,整辆车突然发出地震般的震颤,轮胎自动充气膨胀,底盘升高了二十厘米,而车厢两侧翻出折叠式的金属挡板。林夏的军刺当啷掉在地上,她盯着突然出现在车厢内壁的电子屏幕：这根本不是改装车...是某种生物机械融合体。屏幕亮起,显示出三维立体地图,七个红色光点正在两百公里外的某座山脉附近闪烁,旁边标注着【白塔移动基地·方舟启动坐标】。
程野刚想查看系统任务详情,车厢地板突然裂开一个圆形缺口,升降台托着个透明医疗舱缓缓升起。医疗舱的接口与车厢内壁自动对接,显示屏上滚动着与林夏体征完全匹配的治疗方案：【病毒抑制需消耗生存点30,是否继续】林夏的手枪已经抵住程野的后腰：别轻举妄动。她的呼吸带着血腥味,这辆车怎么会知道我需要什么程野的系统突然强制弹出全息投影,一段模糊的视频开始播放：穿着1950年代军装的研究人员正在冰层下挖掘某个黑色多面体,而背景里停着的正是程野这辆车的原型。视频末尾闪过一行坐标【南纬82°08',东经54°36'】,随即变成雪花噪点。医疗舱的机械臂突然刺入林夏的颈部静脉,她像触电般弓起背脊,程野抄起消防斧要砸控制面板,却被那个游离的第三影子抢先一步——影子化作实体握住了他的手腕,触感如冰冷的液态金属。
当林夏的尖叫停止时,医疗舱排出的废液收集槽里沉淀着蓝色结晶。她踉跄着爬起来,撕开绷带露出愈合的伤口：他们在我身体里种过东西...那些记忆现在全回来了...她的瞳孔边缘泛着和林夏同样的金属光泽。程野的系统光幕突然分裂成两个界面,右侧浮现出陌生的操作菜单：【空间折叠模块待解锁,需完成母巢核心摧毁前置任务】。车顶传来咚的闷响,糖糖的克隆体之一正趴在天窗上,她的草莓裙沾满血污,右手举着自制的燃烧瓶。小女孩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尖牙：候选者43号,白塔向你问好。燃烧瓶砸在挡风玻璃上爆开时,整辆车的装甲外层分泌出灭火凝胶,而车载音响自动播放起程野从未听过的军用电码。
林夏已经冲上车顶,她的格斗动作比受伤前快了近一倍,克隆体的颈骨在她指间发出脆响。程野趁机启动引擎,仪表盘却显示油量归零,取而代之的是个闪烁的【生体燃料不足】警告。系统弹出说明：【检测到可转化能源：BHC病毒结晶,是否吸收】后视镜里,上百个穿着相同草莓裙的身影正从荒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手腕上的粉色沙漏纹身组成一片移动的光海。程野抓起医疗舱里的蓝色结晶扔进燃料口,整辆车顿时发出鲸歌般的低频震动。林夏跌回副驾驶时,快递车已经自主撞飞了三具克隆体,轮胎碾过她们娇小的身躯,底盘传来骨骼碎裂的触感。导航系统突然锁定某个坐标,程野认出那是童年时代生活过的孤儿院旧址,而系统标注为【母巢初始感染点】。
他们冲出克隆体包围圈时,车厢后部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那道始终紧闭的椭圆形舱门正在溶解,露出后面旋转的黑色漩涡。程野的系统光幕被强制切换成深红色,浮现出与白塔实验室相同的标志,但下面多了一行小字：【南极遗迹第13号协议激活】。林夏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眼球表面流过二进制代码：我想起来了...这辆车是钥匙...白塔在找的从来不是我们...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的电子音,...而是能启动远古兵器的适配者。快递车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猛然加速,朝着与地图标记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驰。程野拼命扳方向盘,但车辆已经进入自动驾驶模式,仪表盘显示【目的地：南纬82°08',东经54°36'】。后视镜里,那个游离的影子正在对他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