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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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雨过天晴。姜锦绣身着淡绿襦裙,衣袂上绣着几枝银线勾勒的翠竹,在一众姹紫嫣红的秀女中素净得格格不入。母亲昨夜哭红了眼为她梳头,说这般打扮定不会入选,正合了父亲心意。
礼部尚书姜明之女姜锦绣,年十七——太监尖细的唱名声在紫宸殿前回荡。
姜锦绣垂首趋步上前,按照教习嬷嬷训练了千百遍的姿势行礼。青石地砖冰凉刺骨,她却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平身。
那声音低沉威严,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姜锦绣缓缓抬头,第一次看清了龙椅上那位年轻帝王的面容。宇文铭不过二十五六年纪,眉如利剑斜飞入鬓,一双眼深邃如寒潭,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玄色龙袍上金线绣制的十二章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她有些目眩。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姜锦绣转头,见一架紫檀屏风轰然倒下,将一位粉衣秀女压在下面。周围人惊呼着退开,竟无人上前相助。
啊！我的腿——那秀女疼得脸色煞白,珠钗散落一地。
姜锦绣不假思索奔过去,发现屏风一角正压着对方小腿。她用力抬起沉重的屏风,绸缎衣袖被木刺扯开一道口子。来帮忙！她对呆立的宫女喊道,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几人手忙脚乱扶起屏风,那秀女的小腿已渗出血来。姜锦绣撕下自己衬裙一角,动作娴熟地为她包扎。这是她偷看府中大夫为人治伤时学来的。
成何体统！一声厉喝传来。姜锦绣抬头,看见一位着绛紫宫装的丽人正怒目而视,满头珠翠随着激动的动作叮咚作响。想必就是那位权倾后宫的徐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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