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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的短信,五分钟前,屏幕的光在渐浓的夜色里刺眼:
阿哲,顶楼天台,急事!速来!——林哲
急事两个字被他重复了两次,后面跟着的那个巨大的感叹号,像把锤子,一下下敲在我心口上。林哲,我睡在下铺的兄弟,开学一个月,一起啃过食堂难以下咽的馒头,一起吐槽过变态的微积分教授,一起在军训的烈日下幻想过冰镇可乐的滋味。他的急事,就是我的急事。
我收了伞,甩掉上面的雨水,侧身挤进那道狭窄、只容一人通过的消防梯入口。一股混合着铁锈、灰尘和潮湿水泥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楼梯是外挂式的铁架子,漆皮剥落,露出暗红色的锈迹,踩上去发出空洞又刺耳的哐啷声。我抬头向上望,螺旋状的楼梯向上延伸,没入头顶那片深不见底的、被雨水浸透的黑暗里。只有每层拐角处那盏功率不足的声控灯,在我沉重的脚步声中,迟钝地亮起昏黄的光晕,照亮脚下巴掌大的地方,随即又在死寂中熄灭。我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制造者。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催促着我的脚步。林哲那小子,搞什么鬼选这种地方顶楼天台……风声和雨声被楼梯井放大,呜呜咽咽,像无数细小的鬼魂在哭嚎。我越爬越高,离地面越来越远,那种悬浮在空中的不真实感越来越强。
终于,我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那扇沉重的、刷着绿漆的铁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撕裂了风雨声。
一股裹挟着冰冷雨水的狂风猛地灌进来,几乎将我推了个趔趄。天台空旷得吓人,只有远处图书馆主体建筑楼顶的红色航空障碍灯,在雨幕中投来微弱而诡异的红光,勉强勾勒出模糊的轮廓。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身上,瞬间湿透了我的外套。
林哲我的声音被风撕扯得七零八落,瞬间消失在茫茫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