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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腰那片松林,不知何时起,有了一条奇异的小径。并非人力开辟,也无兽踪践踏。每当有人靠近,厚厚的松针便如有灵识般簌簌分开,显出一条洁净、松软的小路,蜿蜒着指向深处。那松针是陈年的深琥珀色,吸饱了阳光,踏上去悄然无声,只留下极浅的印痕,风一过,便又恢复如初。风穿过松林,带来山涧的清凉和松脂的淡香,低沉的呜咽声竟奇异地汇成某种连绵不绝的诵经之音。偶尔有山民误入此径,行至尽头,便见一方小小的院落,石墙低矮,木门虚掩,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粗布僧衣的老妇人,正背对着他们,安坐在一方磨得发亮的青石上,背影瘦小却笔直如松。

她便是阿蝉婆。此地山民口耳相传,说她是三十年前独自上山的,来时便带着这一身仿佛与山同寿的宁静。她的话音带着浓重的、外人难以尽解的乡音,可奇怪的是,无论飞禽还是走兽,抑或是懵懂的孩童,竟都能从那含混的音节里,奇异地领会她要说的意思。久而久之,人们便称她那口音为“万里”——纵隔万里,心音亦通。

阿蝉婆的小院简陋得如同山石的一部分。石屋两间,一间起居,一间权作佛堂,供奉着一尊小小的、面容模糊的木雕观音,香炉是半截掏空的竹筒,常年只插着一支细细的线香,烟气细弱却从未断绝。院中一棵巨大的古松,虬枝盘曲,绿荫如盖,洒下清凉。松树下,便是她常坐的青石。石面被岁月和她的体温磨得温润光亮,边缘生着薄薄的青苔。

她的日子极有刻度。晨光熹微,松林尚在淡蓝的薄雾中沉睡,她便起身。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第一件事,便是拿起倚在门边那把秃了半截的竹枝扫帚,开始清扫院中几乎不见的尘埃,以及昨夜飘落的几枚松针。动作舒缓,带着一种近乎禅定的韵律。扫毕,她便立于院中,面向东方初升的太阳,双手合十,嘴唇微动。没有洪亮的诵经声,只有低低的、含混的、如溪流漫过卵石般的音韵流淌出来,那是她独特的“万里”乡音在诵持佛号。这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晨雾,与松涛、鸟鸣、山泉声融为一体。林间早起的鸟儿,会在她诵经时飞落到院墙或松枝上,歪着头,安静地听着。一只毛色油亮的小松鼠,更是熟门熟路地从松枝跃下,蹲在她脚边不远处的石墩上,黑豆似的眼睛瞅着她,等着她诵经完毕。

果然,待那低低的诵念告一段落,阿蝉婆便缓缓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包展开,里面是些干瘪的松子、几粒粗糙的野麦粒,甚至偶尔还有些掰碎的、硬邦邦的粗面饼子。她将食物仔细地放在石墩上,对着松鼠低语一句:“吃咯,莫急。”那声音慈和得像在哄自家孙儿。小松鼠便欢快地蹦过去,双爪捧起食物,小口而飞快地咀嚼起来,蓬松的大尾巴惬意地扫着石面。

她自己也进食,极简单。小陶罐里熬着薄薄的杂粮粥,佐餐的常是几片洗净的山野菜,或是几粒盐渍的野果。吃毕,洗净碗筷,她便开始日课——或坐在青石上闭目静坐,气息微不可闻,仿佛已与古松、山石融为一体;或手持一串磨得油亮的木珠,缓慢而恒定地捻动,每一颗珠子滑过指尖,都带着时光沉淀的温润;更多时候,她会搬个小木凳,坐在佛堂门口,对着那尊模糊的木观音,用她那含混不清的“万里”方言,絮絮叨叨地说话。说的并非高深佛理,尽是些山中的琐碎:今日松针落得多了些,怕是风大;涧水涨了三分,清亮得很;西山那株老杜鹃,花苞鼓胀,快开了;昨日瞧见一只迷途的小鹿,角儿嫩嫩的,已引它归了林……声音低缓,如同溪水漫过布满青苔的石头,平和安宁。那木雕观音低眉垂目,在袅袅细烟中,唇角那抹慈悲的微笑,仿佛更深了些许。

这方小小的院落,这片环绕的松林,成了一个奇异的中心。猛虎与野兔在离院子稍远的林间空地相遇,彼此嗅嗅,竟能相安无事地各自走开。狐狸不再窥伺树上的鸟巢,野猪拱食也小心地绕开新发的嫩苗。连那些最是警觉胆小的山鸡、鹧鸪,也敢大着胆子在离阿蝉婆扫院不远的地方刨食草籽。一切争斗、猎杀、恐惧的气息,到了这片松林边缘,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柔软而坚韧的墙,悄然化去,只留下草木生长的窸窣与生灵自在的呼吸。山外的战乱、饥荒、人心的惶惑,似乎都被重重叠叠的青山隔绝,一丝也透不进这松针铺就的宁静里来。

一日正午,阳光穿过松针,在院内洒下细碎的金斑。阿蝉婆正坐在青石上,就着一小块粗粝的麦饼喝山泉水。忽然,院外那片松针铺就的小径上,传来沉重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痛苦的呻吟。一个年轻的樵夫出现在院门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紫,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的左小腿肿胀发亮,裤管被撕开,上面清晰地印着两个乌黑的毒蛇牙痕,伤口周围的皮肉已开始泛出可怖的青紫色。

“阿蝉婆!救命……蛇……毒……”青年看到院中安然坐着的老妇人,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嘶哑地喊了一声,便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扑倒在院门内,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因剧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阿蝉婆放下水碗和麦饼,缓缓起身。她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脸上并无惊惶,只有一种深沉的悲悯。她走到青年身边,蹲下身,伸出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拂开青年被冷汗浸透的额发。她的指尖带着山泉般的微凉,触到青年滚烫的额头时,那剧烈的颤抖竟奇异地平缓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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