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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春雷炸响
故事发生在1958年的春天,东北的风还带着点料峭的寒意,可那淅淅沥沥的春雨一下,就把云江市红星机械制造厂裹进了一层湿漉漉的、充满生机又带着点紧张的氛围里。咱这厂子,可是咱东北工业的顶梁柱之一,正憋着劲儿搞大跃进,啥都得往前赶机器昼夜转,工人三班倒,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这天是谷雨刚过没两天,阴历三月十六,晚上约莫十点来钟,天就跟漏了似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厂房的铁皮顶上,跟敲鼓似的。厂子里大部分车间刚换了班,夜班的工人正陆续上岗,白班的工人拖着点乏心里头却想着家里热乎的饭菜。
保卫科科长王铁蛋,是个四十来岁的东北汉子,嗓门跟洪钟似的人也跟他名字一样实诚、硬朗,他穿着件蓝布褂子,戴着顶草帽,正带着俩年轻保卫员在厂区里巡逻。厂区挺大,除了轰隆隆的车间,还有仓库办公楼,最靠里头那栋单独的青砖小楼,就是厂部的保密室,里头锁着咱厂最新的机床图纸、生产计划,那可都是咱社会主义建设的金疙瘩半点儿马虎不得。
我说小李、小张,这天儿邪乎,都给我把眼睛瞪得溜圆喽！尤其是保密室那块儿,多去晃悠两圈,别出啥娄子！王铁蛋扯着嗓子喊话音儿被雨声吞了大半,俩年轻保卫员应和着缩了缩脖子,往保密室方向走去。
王铁蛋自己则打算去锅炉房那边看看,那儿晚上烧着热水,是个容易疏忽的地儿。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上走着,心里头总有点莫名的不踏实,就像这春雨天里闷着的雷,隐隐约约在心头转悠。
就在他快走到锅炉房拐角时,轰隆一声闷响,不是打雷,是从保密室那边传来的！紧接着,一道橘红色的火光猛地从保密室二楼的窗户窜了出来,映红了半边雨幕！
不好！着火了！王铁蛋脑子嗡一下,跟炸了似的。他啥也顾不上了,扔了手里的电筒撒开腿就往保密室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吼：失火啦保密室失火啦都来救火啊。
这一嗓子,跟在平静的水面扔了块大石头,整个厂区都惊动了。正在交接班的工人、宿舍里休息的职工,还有厂部办公室的干部,呼啦啦全涌了出来,手里拿着水桶、脸盆,有的甚至抄起了铁锹。雨虽然下着,但火势起来得太猛,保密室的木门噼里啪啦地烧着,浓烟滚滚。
快！快接水！往楼上泼！梯子！找梯子！小心点！别靠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