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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程砚消失的方向,突然意识到,父亲临终前反复哼唱的不成调的曲子,或许就是来自青瓦窑的
歌声。
茶摊设在老槐树下,竹椅上的裂纹里嵌着经年的茶渍。李阿公往粗陶碗里撒了把野菊花,滚水冲下去,金黄的花瓣在碗中沉浮。小苏丫头,你爹当年啊,是窑厂里最倔的学徒。
老人的烟袋锅子敲着竹椅,程家祖辈传的‘阴阳窑’秘法,向来传内不传外,可你爹愣是在窑厂守了三个月,天天帮着挑水拌泥。
苏瓷捧着茶碗,热气模糊了镜片:阴阳窑
就是分昼夜控制火候。
李阿公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窑炉,白天用松木烧阳火,夜里换柏枝取阴焰,出来的瓦片才够沉稳。现在年轻人哪肯学这些周明那小子想拆了窑厂建民宿,说什么‘老古董挡了财路’。
茶碗在掌心发烫。苏瓷想起程砚小臂的疤痕,想起父亲日记里
火候差一分,瓦色就天差地别
的叮嘱。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惊得老槐树的枯叶纷纷坠落。李阿公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咳嗽起来:小苏啊,有些东西,拆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