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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没动。他抬起头,望向墨汁般浓稠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极其黯淡的星子,有气无力地钉在厚重的天幕上。风不知何时停了,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土腥和纸灰的混合气味,沉重地压在胸口。
来了……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啥赵卫东没听清。
陈默没再回答。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冲动攫住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村东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走去。
喂!陈默!你他妈疯了!回来!赵卫东在后面气急败坏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但陈默充耳不闻,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心跳在耳边轰鸣,压过了身后赵卫东气急败坏的喊叫。
他像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片象征着灾祸和禁忌的黑暗中心。
秀娥家的院墙并不高。陈默躲在一处坍塌了大半、长满荒草的土墙豁口后面,浓密的杂草和夜色的阴影将他完美地包裹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正屋门框上挂着两盏惨白惨白的灯笼,里面摇曳着微弱的烛火。惨白的光晕只勉强照亮门前一小块空地,反而将整个院子的其他地方衬得更加幽深黑暗,像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洞穴。
秀娥就站在那惨白的光晕里。
她依旧穿着那件刺眼的大红衣裳,像一团凝固的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在惨白的光下泛着乌沉沉的光泽。脸上那层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更浓了,嘴唇也涂得鲜红欲滴。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碗里盛着黑乎乎的、粘稠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