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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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长说送你去安全屋。他甩开追兵拐进弄堂,车帘缝隙里闪过松本商会的黑轿车。我撕开旗袍衬里,密码页背面浸着血迹的圣玛利亚字样正在慢慢显形。
阁楼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顾明舟的警服挂在衣架上,枪套空着。我翻开账本,忽然发现那些法文单词可以拼成产科病房。窗台花盆突然被子弹击碎,碎瓷片溅在密码页上,恰好圈住今天的日期。
楼梯传来军靴声。我把翡翠耳坠塞进墙缝,账本扔进煤油炉。火苗蹿起的瞬间,松本的金丝眼镜出现在楼梯口：沈小姐烧的可是你外甥女的出生证明。
热浪卷着灰烬扑在脸上时,我摸到顾明舟藏在留声机里的手枪。松本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手里捏着半张烧焦的纸页：1941年3月15日,第七号实验体成功分娩...他突然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后心插着老周的黄包车摇铃。
我从火堆里抢出残页,法文医嘱栏赫然写着顾明舟的名字。窗外警笛大作,一辆警用摩托车撞开院门。顾明舟举着枪冲进来时,我正用口红把密码译成坐标——霞飞路67号地下室,标着青鸾图腾的铁门在火光照耀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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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铺的铜铃铛沾着血锈,在我推开门的瞬间发出垂死的呻吟。顾明舟的枪管贴着我后腰,硝烟味混着老绸缎的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展示柜里的人台模特穿着半成品旗袍,盘扣位置钉着张泛黄的照片——穿护士服的姐姐抱着婴儿站在蔷薇架下,背后是沈公馆烧焦的飞檐。
小心！顾明舟突然把我扑倒在地。剪刀擦着他后颈钉进木板,刀柄上缠着产房用的脐带线。我摸到满手黏腻,借着月光看清满地都是胎盘碎片,墙上的月份牌定格在1941年3月。
暗门机关藏在旗袍量尺的第三颗铜钉下。顾明舟转动刻度盘时,怀表链子缠住了我的翡翠耳坠。密码锁咔嗒弹开的瞬间,福尔马林的气味像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成排玻璃罐在应急灯下泛着幽光。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子宫标本,标签上的编号从G-1到G-11。我的指尖划过最后一个空罐子,日期栏赫然写着今天的日子。顾明舟的呼吸突然变重,他手里的警用电筒照亮角落铁床——产钳还夹着半截脐带,病历本上的法文签名是他的笔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