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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的房门没上锁,一推开就有股馊酒味扑过来。地上堆着酒瓶,空烟盒踩得扁扁的。我踢开个易拉罐,蹲下来摸床底——陈林刚才掏烟时,裤兜里的钥匙链刮到了床板,叮当作响。
铁盒子藏在最里面,锈迹把锁眼糊住了。我从头发上拽下根发卡,以前跟楼下王姐学过撬锁,手指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听见咔哒一声。
盒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除了半袋硬币,就是本破日记。封面是朵褪色的向日葵,边角被啃得像老鼠咬过。我翻开第一页,纸页间掉出片红布——是陈悦当年那条红围巾的碎片,毛线头都磨成了球。
日记里的字迹歪歪扭扭,蓝墨水晕得厉害。7月15日,明远哥说放假就带我走。7月20日,恶心吐了,不敢告诉妈。我翻到后面,手指突然停住——那页纸上有块暗红的印子,像谁把血抹在了上面。
8月3日,李曼说会帮我跟明远哥说,可她盯着我肚子的眼神不对,像我家以前养的那只猫,看见鸟时就那么盯着。
我想起那天陈悦蹲在溪边洗碗,肥皂泡从她指缝里冒出来,她说周明远让她去镇上小诊所。我当时正往石头上刻字,头也没抬地说:打掉也好,省得拖累他。
下一页的字迹更乱了,墨水结成块:有人在窗外画符号,红漆画的,像个歪脖子树。李曼说是驱邪符,可我夜里梦见那符号活了,缠在我脖子上……
红漆是我从镇上文具店买的。那天陈悦去后山砍柴,我偷偷绕到她窗后,用树枝蘸着漆画。画完躲在树后面看,陈悦回来时看见符号,扔了柴刀就往屋里跑,门摔得山响。
8月5日,明远哥走了,他留了封信,说让我忘了他。李曼把信撕了,说这种男人不值得。可她撕信时,嘴角好像在笑……
我记得那封信,周明远用钢笔写的,说他爸给他找了城里的工作,让陈悦打掉孩子。我把信塞进灶膛时,陈悦就站在旁边,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柴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