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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荆棘鸟的黄金笼
手术室的红灯第三次熄灭时,苏晚攥着缴费单的手指已经掐进掌心。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蛇钻进鼻腔,她看着护士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听见皮鞋敲击瓷砖的清脆声响。
黑色定制西装的衣角掠过她低垂的视线,金丝眼镜在冷白灯光下折射出冷芒。顾承渊将铂金钢笔抵在她颤抖的唇间,声音裹着雪松香水的冷意：苏小姐的眼泪,还是等签完协议再流更合适。
监控探头在病房顶角幽幽闪烁,苏晚盯着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定位项圈。天鹅颈上还未消散的掐痕被药膏染成淡青色,锁骨处的玫瑰刺青正在结痂。这是顾承渊前天夜里亲手烙下的印记,用掺了金粉的特殊颜料,在月光下会泛出妖异的红。
顾先生要出差三天。管家将黑卡放在蕾丝睡衣上,建议您多练习《G小调柔板》,他说您上周弹错两个八度。
落地窗外直升机轰鸣声渐近,苏晚突然扯断项圈冲向露台。狂风卷起真丝睡裙,她望着三百米高空下蚂蚁般的车流,终于看清庭院里那片红玫瑰的排列形状——是她名字的缩写。
暴雨砸在玻璃花房顶棚时,顾承渊正捏着苏晚的脚踝给她戴电子镣铐。冰凉的金属贴上肌肤的瞬间,苏晚突然抓起水晶花瓶砸向那面单向玻璃。飞溅的碎片中,她看到暗格里数以千计的照片——从十五岁音乐厅独奏到昨日在浴缸里蜷缩的每个瞬间。
这么想见你母亲的主治医师顾承渊沾血的手指抚过她苍白的唇,不如先看看二十年前的医疗事故报告你父亲苏明城签字的麻醉同意书,可是害死我母亲的最佳证据。
监测手环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苏晚在窒息般的眩晕中看到记忆碎片：暴雨夜翻覆的轿车,后座女人颈间晃动的翡翠吊坠,还有染血白大褂上熟悉的工牌编号——0907,正是此刻顾承渊西装内袋里怀表的镌刻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