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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截断掉的小指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瓷砖上,切口参差不齐,露出白色的骨茬和暗红的血肉。断面上,一根细小的、深蓝色的管状物暴露出来,微微搏动着,渗出粘稠的、半透明的液体,散发出更浓烈的腥甜怪味。成了我心头刚掠过一丝虚脱般的庆幸,目光却死死黏在了自己左手断指处。
断口血肉模糊,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就在那骨肉狼藉的中心,两团粉红色的、湿润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膨胀、扭动!它们像两条饥饿的蛞蝓,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的养分,迅速拉伸、成形。指甲盖的雏形在顶端浮现,覆盖着滑腻的粘液。不过十几秒,两根全新的、湿漉漉的手指,赫然取代了原先小指的位置!它们比正常的指头细小一圈,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粉白,指节扭曲,指甲尖锐,微微蜷曲着,轻轻触碰着旁边完好的无名指,发出极其细微、令人头皮炸裂的嗒…嗒…声,如同湿木头敲击。
不——!一声非人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在空旷的厨房里凄厉地回荡。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甩手,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抽搐。那两根新生的手指,它们冰凉、滑腻的触感还清晰地残留在我甩开的无名指皮肤上。它们不是死物!它们扭动着,贪婪地探索着这具它们新寄居的身体!
自残的冲动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冰冷彻骨的绝望。我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橱柜,瓷砖的寒气透过衣服直往骨头缝里钻。左手断指处那两根新生的、扭曲的指头,正无意识地微微蜷曲、伸展,动作生涩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适应感。皮肤下,那深蓝色的脉络网络已经蔓延开来,像剧毒的藤蔓缠绕上无名指和中指,冰冷而活跃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麻痒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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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把自己裹在厚实的实验室白大褂里,手套戴得严严实实,不敢泄露分毫。可那两根新生的东西,它们仿佛拥有独立的、饥饿的生命。麻痒很快升级为啃噬感,像有无数细小的、冰冷的牙齿,不知疲倦地啮咬着我的血肉,吸食着骨髓深处的某种东西。疼痛尖锐而持续,如同两根烧红的铁钎插在手上,日夜不休。我强迫自己坐在显微镜前,镜下的细胞结构却模糊晃动,视野边缘全是那两根蠕动着、皮肤下蓝光隐隐的异物。它们的存在感如此庞大,几乎撑爆了我所有的感官。同事的说话声像是从水下传来,嗡嗡作响,混杂着那两根东西在手套内部细微而持续的摩擦声——沙沙…沙沙…如同蛆虫在朽木中穿行。实验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再也压不住那股从手套缝隙里顽固钻出的、越来越浓的腥甜与腐败混合的气息。我的身体日渐枯槁,眼窝深陷,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得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尸。
不能再这样下去。它们会把我啃食殆尽,然后……然后会怎样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攫住了我:它们会蔓延!像瘟疫一样爬满我的全身!
疯狂的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火燎原。工具升级了。我在深夜再次潜入厨房,惨白的灯光下,那两根新生的手指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蜷缩着,皮肤下的蓝光急促地闪烁。这次不是剪刀,是锯子——一把锋利的钢锯,锯齿在灯光下闪着寒芒。我把它和止血带、一大瓶工业酒精一起放在料理台上,金属与瓷砖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冰冷。我用牙和右手配合,死死勒紧左上臂的止血带,皮肉深陷,手臂迅速因缺血而变得青白麻木。左手被死死按在冰冷的料理台不锈钢台面上,掌心朝下。那两根新生的手指徒劳地扭动、抓挠着光滑的金属表面,发出细微又刺耳的滋啦声,如同垂死的虫豸。
锯子冰冷的齿锋压在了上臂靠近肩膀的位置。皮肤坚韧的阻力传来,然后是肌肉纤维被强行撕裂的闷响。剧痛!超越想象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我,眼前一片血红,汗水如同开闸般涌出,瞬间湿透了全身。我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牙齿几乎要咬碎,身体因剧痛而痉挛、抽搐。但我没有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彻底清除!彻底!锯刃摩擦着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刺耳的咯吱…咯吱…声,像钝刀在挫着朽木,又像地狱的磨盘在碾磨灵魂。骨头渣混着血沫,一点点被锯刃带出。空气中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骨头被摩擦产生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盖过了那两根手指散发出的腥甜腐败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手臂终于彻底分离,哐当一声沉重的闷响,砸落在地砖上。我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橱柜,浑身被汗水和自己的血浸透,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剧痛和失血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胸腔剧痛。我挣扎着拧开那瓶工业酒精,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我咬住一块毛巾,将瓶口对准肩膀处血肉模糊、骨茬森然的断口,狠狠倾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