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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个作家啊...管理员老张突然压低声音,她失踪前天天在楼道烧纸钱,说什么要凑齐八个人才能破阵。他布满烟渍的牙齿咬着过滤嘴,要我说这房子邪性得很,民国时死过七个新娘,都穿着嫁衣吊死在房梁上——
档案室灯泡毫无征兆地炸裂。黑暗中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林小蔓打开手机照明,发现老张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僵在原地,七条猩红绸带正从天花板垂落,缓缓缠上他的脖颈。
林小蔓逃出物业大楼时,包里多了本残破的《镇煞录》。泛黄的扉页上画着八卦镜镇妖符,批注写着：光绪二十三年,白云观玄青道人以七魄锁魂阵封印镜妖,需以七具阴尸为引,每甲子加固封印。书页间夹着张水电费单,缴费人签名栏赫然是苏黎的名字。
农历十月初七的月光蓝得妖异。林小蔓按《镇煞录》所示,在镜前摆上糯米、铜钱和浸过公鸡血的麻绳。当子时的更声响起时,镜面突然浮现出八道身影——七个穿嫁衣的女人身后,苏黎正机械地往脸上涂抹腮红,每画一笔就有蛆虫从她溃烂的眼眶掉落。
血契已成,你就是阵眼。七个女人齐声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林小蔓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剪刀,锋刃抵住咽喉的瞬间,镜中苏黎突然暴起,腐烂的双手穿透镜面抓住她的肩膀。
阁楼木箱轰然炸开,七套嫁衣如活物般缠上林小蔓的身体。旗袍盘扣自动扣合,蕾丝头纱渗出血水,列宁装口袋里的铜镜贴着她心口发烫。镜妖的面容在无数镜面碎片中流转,最终定格成林小蔓自己的脸。
欢迎归位。镜妖抚摸着第八套嫁衣的蕾丝裙摆,窗外暴雨中传来新的租客询问房价的声音。林小蔓最后看见的,是苏黎在镜中对她做出的口型——那正是七天前她在物业办公室对老张说过的第一句话。
暴雨中的法租界老宅像浸泡在显影液里的底片。林小蔓看着镜中八张惨白的脸,旗袍新娘的指甲正刺入她的锁骨。苏黎腐烂的手突然调转方向,将剪刀狠狠扎进镜面。蛛网状的裂纹瞬间吞没所有倒影,林小蔓感觉身体被撕成无数碎片。
再睁眼时,她站在洒满月光的梧桐道上。1937年的霓虹灯牌在雨中闪烁,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学生抱着书本从身旁跑过。林小蔓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素色学生装,腕表显示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初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