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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亿万张痛苦人脸共同发出的哀恸尖啸,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撕裂灵魂!陈星野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颅骨内部的脑浆瞬间沸腾、燃烧!无数被遗忘的、深埋的、刻意回避的痛苦记忆——幼时濒死的恐惧、亲人离世的绝望、修行失败的耻辱、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迷茫——如同被强行灌入滚烫的钢水,在识海中轰然炸开!
“噗!”他眼前一黑,七窍同时渗出血丝,死死抱紧苏九的手臂几乎要失去知觉。怀中苏九的反应更是恐怖,她身体剧烈反弓,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那只布满暗红怨念纹路的左臂疯狂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毒蛇在钻行!她空洞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深处倒映出哀恸之母提希丰那只缓缓睁开的琥珀巨眼,竟也染上了一层浑浊的暗黄,充满了与之同源的、无边无际的悲伤和……**渴望**!
“守住心神!那是万古哀恸的共鸣!被同化就完了!”白无音凄厉的嘶吼在毁灭性的精神风暴中显得如此微弱。他周身那层血色音符光罩早已破碎,俊美的脸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十指死死扣在断裂琴弦的古琴上,指尖被割得血肉模糊,暗金色的血液顺着琴身流淌,试图以琴音构筑最后的精神壁垒,却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哀恸的洪流冲垮!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神中的狂热被一丝罕见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所取代。
就在陈星野的意识即将被这纯粹的哀恸海洋彻底淹没,灵魂之火摇摇欲坠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震颤,自他灵魂最深处传来。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自身!
一股冰冷、古老、带着星辰寂灭气息的力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冰川,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核心,悄然苏醒了一丝裂隙!
这股力量是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它没有驱散那滔天的哀恸,却像一块亘古不变的顽石,稳稳地扎根在精神风暴的核心,任由那足以摧毁灵魂的悲伤浪潮冲刷,岿然不动!陈星野混乱、剧痛的意识,因为这股冰冷力量的支撑,竟奇迹般地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