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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巢穴的最高处,在那由无数巨大骸骨拱卫的“王座”之上——
端坐着一个“人形”。
或者说,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轮廓的“存在”。
祂的身躯庞大而臃肿,似乎由无数半融化、粘连在一起的苍白肢体构成,如同无数溺毙者尸骸的聚合物。勉强能分辨出的头颅低垂着,覆盖着如同海藻般、由凝固黑血构成的“长发”。祂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半透明的暗黄色,仿佛浸泡了万年的尸蜡,皮肤下清晰可见无数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流淌的……怨念之河!
祂没有明显的五官,但在那低垂头颅的面部位置,生长着……数十只眼睛!
那些眼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如同浑浊的琥珀,有的裂开流着脓血,有的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窝……但它们此刻,全都紧闭着。仿佛沉睡了万古。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从那“巢穴”中央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空间。这威压并非九幽判官那种混乱狂暴的意志,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时间、吸食一切生机的……**哀恸**!仅仅是感受到这股气息,陈星野就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灵魂深处涌起无边无际的悲伤与绝望,仿佛生命中所有痛苦的记忆都被瞬间唤醒、放大!
“哀恸……之母……”白无音悬浮在不远处的虚空中,他周身那层血色光罩已经黯淡到极致,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和深深的敬畏。他死死盯着那巢穴顶端的恐怖存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吐出一个令人灵魂战栗的名讳:“**提希丰(Tisiphone)**……祂真的存在!”
就在这时!
被陈星野抱在怀中的苏九,身体猛地剧烈抽搐!她那布满暗红怨念纹路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直直指向那巢穴顶端的存在!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音节,仿佛在呼唤,又仿佛在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