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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静静地看着她。她的侧脸紧绷着,那双平日在谈判桌上永远带着笃定和掌控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那一方小小的屏幕,眼睫急促地眨动了几下。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霓虹透过落地窗,将她香槟色礼服裙的褶皱镀上一层冰冷的、流动的光晕。
空气里只余下秒针行走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
几秒钟的死寂。沈知遥猛地吸了一口气,像突然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声音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的迫切,却又干涩得厉害:阿哲……他终于回来了!她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投向顾言,但眼神却虚虚地掠过他,仿佛聚焦在某个遥远而不确定的点,他、他那边临时组的局……机场接风,推不开……
沈知遥的眼神开始四处游移,不再看顾言,转而投向门厅的方向,似乎在搜寻她的包和大衣。
知遥,顾言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喉咙深处含着一丝摩擦过沙砾后的暗哑。这个名字出口时如此熟悉,却又在此刻陌生得如同隔着冰冷的玻璃。他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她仓皇躲闪的眼睛,今晚,真的一定要去吗
他的眼神沉沉地压下来,里面有沈知遥此刻不敢触碰、也根本无暇解读的疲惫。那里面没有惯有的包容和退让,也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耗尽了最后一口气的安静,一种钝痛后的麻木。
沈知遥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那双顾言再熟悉不过的、形状漂亮的杏眼,眼波在他脸上飞快地掠过,短暂地捕捉到他眼底那片陌生的暗沉深渊。那里面没有怒火,没有恳求,只有一种耗尽一切的沉寂,像被大雪覆盖的荒地。她心头骤然一缩,某种尖锐的不安如同细小的冰凌扎了一下。
但这点微弱的动摇瞬间就被那个名字带来更汹涌的情绪淹没了。阿哲。孟哲回来了。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牵引着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和飞蛾扑火般的冲动。她从不是那种在既定事实前还会犹豫不决的人。
于是那丝微弱的停顿立刻被她强行掐灭了。高跟鞋敲在冰冷的、价值不菲的云石地砖上,发出短促清脆的笃笃两声,是她走到玄关又迅速折返。我尽量……尽量早点回来!阿哲今天刚落地,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吃饭。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敷衍,动作匆忙间带着一丝慌乱,手肘甚至不小心碰翻了玄关装饰台上一个描金白瓷碟里供着的钥匙圈,叮当作响。
她抓起那件昂贵的羊绒大衣,仓促往臂弯里一搭,甚至顾不上仔细整理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