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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小雨的尖叫和树木断裂的脆响同时炸开。我扑向声音来源处,看见她正把一个老太太往路边推。倒下的树干像慢镜头般压下来,树冠扫过我的后背,但真正沉重的撞击声来自前方。
暴雨中传来骨头碎裂的闷响。老太太瘫坐在路边,而小雨躺在泥水里,血从她额角涌出,立刻被雨水冲成淡粉色。她右手还紧紧抓着一只青柚,果皮上沾着头发丝般的血痕。
打120!谁有干净毛巾!我跪在泥水里托起她的头,雨水冲进我的袖管,顺着肘关节往下淌。有人递来一件外套,我把它按在伤口上,布料瞬间变成暗红色。
村医老张挤进人群时,小雨的瞳孔已经不对光了。他掰开她的眼皮,手电筒的光束下,左眼瞳孔大得吓人。脑震荡,可能颅内出血。老张的声音被雨声切得断断续续,得送县医院。
拖拉机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阿强他爸跳下车:路断了!救护车过不来!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小雨惨白的脸上。
我抱起小雨时,她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在我胸前汇成温热的小溪。她腰上别着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声:东区人员立即撤离!水位还在上涨!塑料壳上贴着的卡通贴纸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图案,只隐约辨得出是只蝴蝶。
去县城的路上,小雨在我怀里抽搐了三次。每次痉挛,那只青柚就从她指间滚落,我又得在颠簸中摸索着捡回来。阿强他爸把拖拉机开得像冲锋舟,雨水横着拍在脸上,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急诊室的荧光灯下,护士剪开小雨的衣服。她腰间露出一块胎记,形状像片被咬过的树叶。医生翻看她的瞳孔时,那对漆黑的眸子映出我扭曲的影子。
家属医生递来签字板。我写下林建国三个字,笔迹和小时候替他签家长回执时一模一样。小雨她爸在深圳打工,去年春节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