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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黑暗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断裂轰鸣!紧接着是无数玄铁锁链崩断、扭曲、撕裂的刺耳交响!如同巨兽濒死的哀嚎!铁十七那狂放不羁、带着无尽快意和狂暴恨意的咆哮大笑声,穿透了激流和金属的悲鸣,清晰地传来: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幽冥殿的杂碎们!给老子——碎!!!”
这震耳欲聋的断裂轰鸣与铁十七的狂笑,成为了谢青符话语最后的背景乐章。他手指尖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整个人如同耗尽了所有灯油的残灯,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彻底陷入了昏死。
汹涌的暗河失去了玄铁巨网的束缚,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洪荒猛兽,裹挟着众人,以更狂暴的姿态冲出黑暗的地下河道!
“哗啦——!”
刺目的晨光瞬间取代了地底的永恒黑暗。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涌入鼻腔,却冲不散众人身上的血腥与冰冷。众人被狂暴的水流狠狠甩在一片遍布鹅卵石的河滩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巫铃正手忙脚乱地给夜无痕包扎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恐怖伤口——那是他为掩护铁十七破网,硬抗了一道幽冥殿高手隔空劈来的刀罡所致。云织月跪在冰冷的河边,怀中那面古朴的卦盘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几缕粘稠的、散发着腥气的黑红色液体正从那裂痕中不断渗出、滴落,触目惊心。
“呸!他娘的!这破锤子真不经造……”铁十七拖着那柄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几乎看不出锤子形状的金属块,踉踉跄跄地从下游河滩走来。他裸露的上身又增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新伤,但精气神却异常亢奋,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浑身蒸腾着剧烈运动后的热气,宛如一尊浴血归来的战神。“……接下来去哪?陆当家?找个铁匠铺子,老子得弄把趁手的新锤子了!”他咣当一声将那报废的铁块扔在石滩上,激起一片水花。
陆昭雪挣扎着坐起身,冰冷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无名指上那枚光华流转、内蕴星河的戒指。戒指表面,五道新生的、明亮程度各异的星纹轨迹已清晰浮现——一道沉稳厚重如山(铁十七),一道炽热狂猛如不灭烈焰(巫铃?),一道清冷缥缈似月下流云(云织月),一道幽暗诡秘如深渊暗影(夜无痕),一道……一道带着药草苦涩与生命燃尽余烬的气息(谢青符)。
她的翡翠瞳孔倒映着河对岸晨曦中袅袅升起的几缕淡淡炊烟,那炊烟的方向,似乎通往某个早已在心底刻下印记的所在。冰冷的杀意在她眼底凝结成永不融化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