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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在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浴缸边缘的霉斑正往下渗着暗红水渍，像是干涸的血迹。2013年的廉价瓷砖泛着青灰色，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与铁锈混杂的气味——这是她高考放榜后租下的临时住所。镜面蒙着厚重的水雾，隐约映出十八岁少女青涩的轮廓：蝴蝶骨上那道子弹贯穿的疤痕消失了，但右手无名指内侧的环形烫伤仍在，像枚褪色的婚戒。
她将湿漉漉的指尖按在镜面上，水珠顺着掌纹蜿蜒成奇异的轨迹。突然抓起洗漱台上的修眉刀，狠狠划过掌心。
没有痛觉。
血珠从伤口滚落，却像是旁观别人的躯体。刀锋转向手腕时，余光瞥见瓷砖缝隙闪过一抹银光——是林薇薇上周“不小心”遗落的钻石耳钉，此刻正卡在排水口边缘，折射出毒蛇般的冷芒。
镜中忽然荡开涟漪。
苏晚晴猛地回头，花洒不知何时自行开启，猩红液体喷溅在浴帘上，勾勒出扭曲的人形轮廓。前世坠落天台的失重感骤然袭来，她踉跄着抓住浴缸边缘，却在白瓷表面摸到凹凸的刻痕。
那是一串倒计时：【729】。
梳妆台上过期的正红色口红突然滚落，在瓷砖上拖出蜿蜒如血的红痕。苏晚晴捡起它，金属管身残留的温度烫得惊人。镜面水雾诡异地褪去，映出她脖颈后新出现的咬痕胎记——形似月牙，边缘泛着幽蓝荧光。
窗外传来白鸽振翅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