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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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不过今天最后一班已经走了。工作人员指了指远处一排破旧的客车,明天早上六点有车。
墨无双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五人间一个床位两元钱,被褥潮湿发霉,但总比露宿街头强。同屋的是四个来广州进货的个体户,他们抽着劣质香烟,大声谈论着如何逃税。
第二天天还没亮,墨无双就起床赶往车站。去深圳的大巴比想象的还要破旧,车窗玻璃裂着缝,座椅弹簧都露了出来。车上坐满了人,大部分是去深圳探亲的,也有几个像墨无双这样带着行李的年轻人——或许也是听到了改革开放的风声,前来淘金的先行者。
大巴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期间经过了好几处边防检查站。士兵们上车查看每个人的边防证——这是当时进入深圳特区的必备证件。墨无双提前在县城公安局办好了手续,顺利通过了检查。
深圳到了!售票员喊道。
墨无双望向窗外,想象中的现代化都市并没有出现。眼前是一片泥泞的建筑工地,远处零星分布着几栋三四层的楼房,更远的地方能看到铁丝网——那是与香港的分界线。道路上跑着拖拉机和大卡车,尘土飞扬,几乎看不到什么柏油马路。
这就是1978年的深圳...墨无双喃喃自语,心跳加速。眼前的荒凉景象非但没有让他失望,反而让他兴奋不已——这是一张白纸,而他有机会在上面画出最美的图画。
下车后,墨无双按照前世在纪录片中看到的记忆,向罗湖区的方向走去。路上几乎没有指示牌,他只能不断向路人打听。大部分路人对他这个北方口音的年轻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还是好心地指了方向。
两个小时后,墨无双终于站在了罗湖区的中心地带。这里比车站附近热闹一些,有几家国营商店和一家邮局。远处,建筑工人正在搭建简易工棚,推土机轰鸣着平整土地。
墨无双找了家看上去最干净的招待所住下,单人间一天五元,花了他不少钱,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下一步计划。